杜薇独自先睡下,迷迷糊糊间,听得帐中传来习习索索衣衫摩擦之声。
刚刚睁开眼睛,一个熟悉的身影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带着熟悉的味道,淡淡药香夹杂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世子?”杜薇觉出他似有些冲动,不像平日那般冷静。
“唤我名字……”风暮寒喃喃道,双手捧住她的脸,贪婪的撬开她的芳唇,疯狂的攻城掠地,带着难以压抑的颤抖。
“……暮寒?”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叫对方名字弄得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但她这一声却仿佛唤起他更为疯狂的索取,就像失去控制一般,狠狠将她压在身下,直到她精疲力竭,气喘吁吁。
“发生了什么事?”黑暗中,杜薇的眸子闪闪发光,她能感觉到他压抑着的愤怒。
风暮寒沉默着片刻,杜薇仰脸望着他,幽暗中,他的眼底寒意如刀,后背紧紧绷着,傲然挺直。
明明只是一瞬间,但却让她感觉仿佛过了几个时辰。
“无事。”语气平淡,带着以前他经常摆出的那种不屑的神态。
其实不是他想说,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
太子今晚在酒席间屡次提到他与杜府车队一行路上的所见所闻,处处都在暗示于他,对于杜薇,他已知晓她为其弱点。
而且最为让他恼火的是,借着敬酒之机,太子居然称杜薇已然答应日后留在他身边。
尽管他知道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但还是不免让他心中不爽,回来后便借着酒劲故意放肆了些。
没想到她却敏锐的发觉了他的异常。
“无事便好。”杜薇淡淡一笑,她知当男人不想提及某些事的时候,还是装傻比较好。
“太子还要在军中待几日?”她问。
“五日便回。”风暮寒不屑冷笑,“他吃不了军中的苦。”
杜薇心中小人默念:太子殿下,求求你快点滚回去吧,你在这里一天,我便要在营中似坐牢呢。
风暮寒与她又随意说了会话,杜薇再转头的功夫,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原本浓浓的睡意这会全都散开了,杜薇躺在那里,干瞪着眼睛盯着帐顶。
心中那丝莫名的惊慌久久不去。
隐约中,她似听到军营中传来军士的呼喝之声。
杜薇根本没睡着,她侧耳倾听,隐隐仿佛有人喊着什么太子殿下被敌军劫走……
她猛地推了推风暮寒,低声道:“外面好像出事了。”
平时,风暮寒稍有响动便会醒,可是这会,她推了几次他都不见有动静。
杜薇顿时慌了神,伸手去拍打他的脸颊。
风暮寒一个激灵醒过来,抬手便抓起床头的佩剑。
“外面好像出事了!”杜薇急道。
风暮寒迅速起身起,因着昨夜他根本没脱外袍,所以直接便冲出帐去了。
杜薇放心不下,便也起身穿了衣裳,仍做男子打扮,却不敢擅自出帐,生怕给他再添了麻烦。
军营之上,万里乌云汇聚,大有千山压顶之势。
风暮寒提剑刚到大营,便有太子身边亲随赶来,急道:“将军,太子殿下被敌军的探子掳去到敌军中去了!”
此言一出,不亚于晴天霹雳,在场众将全都浑身一震。
纵然太子与他们政见不合,但也绝不能见他落入敌军之手,更何况他身为太子,若真出了事,这三万大军,很可能全都要为之殉葬了。
风暮寒凤目微凛,看向报信那人,厉声喝道:“太子出事时,你们都在何处?”
那人显然没料到将军会有此问,略一犹豫,道:“太子歇息后不允身边留人,故此……”
“将军……”身边一名副将低声唤了一句,“属下已派人去追了……”
风暮寒却似浑然未决,蹙眉望着遥远的天际。
“将军!我等愿请命前去!”
风暮寒却冷冷道:“探马何在?”
不多时,有人搀扶出一名浑身血污的士卒,那人勉强跪在地上,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
风暮寒低头盯着那人。
突然,那人身子向前一扑,倒在地上,手脚抽搐几下,再也不动了。
有人上前试了试鼻息,道:“去了。”
“将军!”几名副将同时请战。
太子若出了事,他们这些人难逃一死。
风暮寒沉默着,空气中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蔓延开来。
盯着前来报信的太子身边的亲随,风暮寒道:“把你最后见到的,再说一遍。”
那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将如何见太子被敌军探子掳去的情形又说了一遍。
风暮寒凤目微寒,盯在这人身上,周身煞气环绕,长风扬起背后披风,将他身形衬得挺拔如剑,睥睨之势骤显。
“将军,末将愿带兵前往!”
风暮寒沉吟半晌,终命身边一名副将带兵前去,“予你半数兵力,速战速决!”
半数?
营中众将无不心中一凛。
本就敌众我寡,营救太子之军带走一半,这时如大营这边有任何战势……只怕难以自保。
可若带去的人马不足,想救回太子,势比登天。
那名副将深知肩负重任,沉声领命前去。
不多时,营中金鸣大作,副将带兵出营。
风暮寒则带着其他众人归了中军大营。
“让青衣去盯好太子身边的那几名亲随。”风暮寒趁人不备吩咐身边亲卫道。
众人刚刚坐定,忽听营外锣声响起一片:“敌军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