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妃回了屋便打发下人开始准备东西。
“北边冷,将那些厚大氅全都找出来,还有那件貂绒的袍子……”
屋里的丫鬟忙着翻箱倒柜。
“还有……多准备些银票。”南王妃站在屋子当中,看见这个也想拿,那个也想带,恨不得将所有的物件全让风洛离带走。
南王妃这边忙的热火朝天,清月居那边也得了信。
“明天二少爷要离京,王爷已经允了王妃去送。”柳烟将听来的消息说给杜薇听,“明日一早便要起程,就连苏姨娘也会去送,至少也要见上一面,世子妃若是身子不舒服便早些跟世子爷说说。”
柳烟是好心,知道世子最挂记的是世子妃的身子,所以怕早早叫她起来会受不住。
杜薇瞪了柳烟一眼,“哪有这么金贵,好歹才入秋,这要入了冬你还不得把我装进炉子里面去?”
柳烟捂了嘴哧哧的笑,“奴婢可不敢,熏黑了世子爷还不得剥了奴婢的皮?”跟在她身边久了,连柳烟也摸清了杜薇的脾气,没外人时偶尔也敢跟她开开玩笑。
风暮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杜薇迷迷糊糊中闻到些酒气,睁眼便见他正俯身看她。
“怎地回来的这么晚?”杜薇嘀咕了一句。
“邻帮来使入京了,这几日都有接风宴。”黑暗中发出徐徐索索宽衣的声响,风暮寒在她身边躺下来却隔着被子将她揽在怀里。
杜薇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单衣。
“无事,刚在宫里饮了酒,身上热着呢。”风暮寒呼出的气息打在她的鬓角,有些痒痒的,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快些睡吧,明儿一早还要去给二弟送行。”
杜薇听了这话便不再乱动,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柳烟便过来唤她起身。
杜薇睡眼惺忪的瞪着杏核眼看了看窗外,还是黑的。
“世子妃,起来了,世子爷已经出去了。”柳烟催促着,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杜薇知道她是怕误了时辰会被王爷责怪,这边又担心她早起身子吃不消。
柳烟又叫了几个丫鬟进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帮着杜薇梳洗上妆,杜薇只觉身前身后全是人影,只看得眼睛都快晕了。
外面进来个小丫鬟道:“世子爷问这边好了没,外面天还没亮有些冷,让世子妃多加些衣裳。”
柳烟忙将厚氅拿出来给杜薇披在身上。
软轿就等在外面,杜薇直接出门便上了轿,直奔王府大门。
东边的天空刚刚有些微亮,风中带了丝丝冷意,杜薇“阿嚏”一声,只惊得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急忙上前将备的薄毯给她盖在腿上。
杜薇知道自己纵是拒绝也没用,只得由着她们折腾。
到了王府大门,外面已经备好马车,南王爷虽然恢复后腿脚不便,却仍然坚持要骑马,青衣拉着世子爷的黑色战马侍立在一旁。
杜薇带着一大帮丫鬟前呼后拥的出来时,南王爷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风暮寒,显然是在怪他太过纵容自己的妃子。
杜薇下了轿上前给南王见礼,南王面对她的时候脸上神色软了些,他一直记得这个丫头的好,当初要不是她,只怕他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也许要一直躺到死为止。
苏玉蝶微微挑开车帘,向外偷偷望着杜薇这边。
杜薇上了马车时看到她那边车帘露出一道缝,扫了一眼,苏玉蝶就像被烫到似的急忙放下了车帘。
南王妃的马车却是一直没有动静,南王也没有让她过去见礼的意思,杜薇乐得装看不见。
等一行马车到了官府,早有官差等在那里。
因着他们押解的犯人是南王府的二少爷,所以官差也客气了许多。
南王府的大管事过去往他们的手里塞了银子,道了辛苦气了几句便都将银子收了,站的远些好让风洛离与家人说话。
南王妃从车上下来,只见风洛离身上还穿着当日离府时的湖兰色绣云纹的锦袍,只不过袍子已经脏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头发乱糟糟的,眼底尽是青色,显然就没有睡好过。
“洛离!”南王妃急往前紧赶几步,想要去抱她的儿子。
可是离得近了她才闻到,风洛离的身上散发出阵阵恶臭与潮湿的腐烂之气。
南王妃的手不由得一滞。
“母亲!”风洛离却是管不了这么多,看到王妃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猛地扑上来,与她撞了个满怀,险险将王妃撞倒在地。
还是南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手疾,一把将王妃扶住。
“母亲!母亲救我!”风洛离死死抱着王妃不肯松手,被关在牢里的这些日子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了自己以前生活的幸福。
这牢里哪里是人能住的地方,先不说狱卒的冷眼冷语,光是吃的就像是猪食一样,动不动还会被别的犯人欺负。
要不是因为南王妃偷着让人递了大把的银子进去,只怕他早就被别的犯人打死在牢里了。
要知道南王府这边使了银子,左丞相府那边也找人使了银子进去,为的就是要他的小命。
南王爷自是知道这些,可是他却狠下一条心,不管不顾。
“母亲,你不是说求大哥帮忙了么,为什么还要判儿子流放到北边,大哥在朝中说话谁不敢听,就连皇上都不敢小看他半分,为何判得这么重……”
南王妃早已是泪水涟涟,抱着他一个劲的哭。
杜薇与苏玉蝶都站在后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