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李氏身上。
二房的夫人掩口小声道:“之前闵氏的嫁妆不都是大嫂在管么,怎么会闹出这种事来?”
叶东舟也是故作诧异状,斥道:“那些铺子和地契不是都在你的手上么,为何会突然就卖给了别人?”
李氏在袖子里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的红了眼圈,“妾身不知啊,这些帐目平时都是那些掌柜在管着,妾身不过是每年查看下帐目。”
镇国公冷声道:“将闵氏的东西让你管着,你就是这么尽心打理的?”
李氏一副饱受委屈的模样,“妾身平日主持着府里的中馈,又要管着自己那边的帐目还要理着闵氏的铺子……”
“大伯母太累了。”叶芷蔚突然插言道,“祖父,平日里我便看着大伯母一人主持府里的事务着实辛苦,我母亲的那些个铺子不如就交由我自己打理好了,我最近可是请了几个相当能干的掌柜呢。”
镇国公沉吟着。
李氏着了慌,“不累不累,这些都是妾身份内之事,怎么会累。”
“听说伯母最近还想操持着堂姐的婚事,可是现在堂姐又伤成这个样子,伯母更是要费心了。”
不提这个还好,镇国公一想起那日叶瑶琴出的那件事便气不打一出来,一股子怨气全都向着李氏去了。
“既然这样,以后闵氏的铺子就全都交给蔚儿自己打理好了。”
“这怎么成,她年纪尚小……”
“凡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找金管事帮忙。”临了,镇国公又对李氏说了一句,“现在你就去将所有铺子的地契和房契拿过来吧。”
李氏只觉浑身血都凉了,立时僵在了当场。
“还不快去!”镇国公不悦道,“明日别忘了派人去顺天府,将那案子结了,别让人以为咱们镇国公府是好欺负的,什么样的人都敢告……”镇国公怒冲冲道。
金管事客气的送走了顺天府的师爷。
镇国公坐在那儿面沉似水,众人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叶芷蔚脸上带了笑,上前倒了茶水,双手端到镇国公面前,“祖父,消消火,想来这中间定是有什么原由,总不会是伯母背着我将铺子卖了就是……”
李氏正吩咐管事妈妈去取她的大库钥匙,听了这话险些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管事妈妈离去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不一会功夫,管事妈妈取来了一只木匣子。
“这些便是当初闵氏留下来的一些商铺以及庄子的地契与房契。”李氏几乎是咬着牙根,一字一顿道。
叶芷蔚笑嘻嘻的上前接过匣子,李氏的手死死抠住匣子的底部。
叶芷蔚挣了一下,但是李氏没有松手。
“大伯母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叶芷蔚眯起眼睛,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因着她背向众人,所以只有李氏看到了她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恶意。
吓的她手一松,匣子便轻松到了叶芷蔚的手里。
原来以为她是温顺的羊,没想到竟是只白眼狼!李氏心里恨恨骂道。
镇国公见东西交到叶芷蔚的手上便打算让众人散了,可是叶芷蔚却道:“还是当着众人的面,点清楚些的好,免得到时出了差错伯母和我两面都难做。”
镇国公觉得她此言有理,于是重新坐下。
叶芷蔚让米嬷嬷取来了当初闵氏嫁妆的清单,清点了半天,诧异道:“不对啊……这铺子怎么少了这么多,难不成这些年经营不善全都关了不成?”
李氏的脸色就好像白纸一般,就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她强自撑着道,“怎么可能,定是你看错了。”
“怎么会看错。”叶芷蔚一摊手,“若说一间两间少了我还不会说什么,全当成是这些年对伯母的酬劳,可是现在少的却是十几间,不知是何缘故?”
她这一句话说的可是让人挑不出一点理来,让人听着只会觉得这孩子懂礼,知道感恩。
就连镇国公也忍不住道,“把单子拿来我看。”
李氏一见镇国公要看单子,不由得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前阵有些铺子要对帐,我便将那些地契和房契分出来放着,等过几天帐目核对清楚了我再一并交给咱们三小姐好了。”
镇国公被这些乱事吵的脑子痛,也没有再深究下去,于是点头道,“那就给你五日时间,你将帐目全部核对清楚,不要再出岔子。”
“是……”
镇国公带着金管事离开了,叶芷蔚也随后走出前厅,米嬷嬷跟随在侧,手里捧着沉甸甸的匣子。
叶芷蔚在走过李氏身边时,侧过头来,向她微微一笑,似好心提醒道:“伯母,你可不要忘了明天派人到顺天府去……”
李氏望着她款款离去的背影,险些扯碎了手里的帕子。
刚回到院里她便再也忍不住了,抬手便掀翻了罗汉床上的桌案。
管事妈妈将屋里的下人全都清了出去,又让人将门关了,生怕被外人听到。
“夫人,您最近身子不好,气坏了不值当……”管事妈妈劝道。
“这个贱人!她就是只白眼狼!供她在府里好吃好喝好穿,她竟然还敢算计我!”
“小声些,当心让外人听去……”管事妈妈一边哄着一边摩挲着李氏的后背,帮她顺气。
“不行,我不能容她再猖狂下去了。”李氏腾地站起来,眼睛里闪着狰狞的明火。
“明天顺天府的案子怎么办?”
“先将我的首饰当了,现在卖铺子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