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说“有嬷嬷在,就不难!”于是众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王嬷嬷。
王嬷嬷依旧当没看见众人炙热的目光似的,端端正正地坐在椅上,端着一盏茶,轻轻地吹着上面的叶片。吹几下,就放在桌上。
心里却并没有表面那般平静,夫人竟然起意要回京城,世子要是知道了,怕是得震怒的,这是要是不瞒着世子,夫人根本就回不去,可若是瞒下了,到时夫人要是在京城里出了事,她们这些人真是死有余辜啊了!
“我可先说好了,我要跟着一起去的,我年纪也这般大了,早就想回一趟京城看看呢,可是明大人被派到了台州,唉,我也跟着过来了,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不回回去了,今个倒是和你们凑一堆!”
刘婶子压根没管老姐妹原来越难看的脸色,噼里啪啦地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还有哪些京城的好姐妹念叨着自己回去诉说了一番。
听的一旁的张木等人都忍不住笑将起来,张木看着刘婶子又开始说她那个老姊妹就爱她卤的猪蹄子,忍不住开口笑问:“刘婶子,你说的那些老姊妹,到底是惦记着你,还是惦记着你那一手好吃食啊!”
刘婶子微微顿了一下,佯骂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会不伶俐了,自然是我了,没有我哪有那好吃的!”
张木和众人听着但笑不语。
花氏看着王嬷嬷依旧老僧入定的模样,并不着急,她不信嬷嬷这回还能推了她,当着这许多夫子的面,这一回嬷嬷必定是要答应她的。
“夫人,您可想清楚了,世子爷要是知道了,老奴可担不起!”王嬷嬷终是无奈地放下了茶盏。
“这事自不会让嬷嬷担干系的,等我进了侯府,嬷嬷自己回来便成!”花氏见王嬷嬷终于搭腔,心里不禁喜不自胜,只要进了侯府,就够了!
“夫人既然主意已定,老奴也不好多说,夫人挑个日子,我们一起去京城里看看热闹吧!”
这事也终要有个了解的,她们一行几个老妇人,想来是不会惹起京里贵人们的注意的,怕就怕那些人已经探到了这里。
六月初十,女学馆里的几位夫子都收拾好了准备跟着刘婶子去京里见见世面,王嬷嬷没有去,王嬷嬷那张脸在京里太引人注意了,再说她要是动了,难免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探测,她毕竟是云阳侯府放出来的老奴。
苏娘子一贯言语不多,说道京城,眼里也有一些向往,她这辈子困在绣坊里,在这针线之间缠绕出多少山川,然而,大半生她都没踏出通台县一步。
茂林在学馆里不说,学馆也要留两个人下来继续姑娘们的课业,于是李娘子便自动请缨了。
张木和吴陵两个呕了几天的气,吴陵始终不松口让媳妇跟着去京里,明面上都是一群妇孺,他也不好时刻跟着媳妇,他可不放心让媳妇跟着别人走!
最后还是郑庆衍进货顺道过来,看小夫妻俩闹矛盾,知道了原委,才说:“这有什么难的,我正有一批货要进京,既然表弟也想去京里,不如就跟着我的商队一起去就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出发这一日,丁二娘抱着福福在如意楼吃汤饺,一点一点地给喂着,福福整日里吃肉糜和粥糊,早厌烦了,乍一吃到汤饺,一张肉乎乎的小脸上笑的像个小猫一样。
一点都不知道,她爹娘将要抛弃她一两个月!
一路上刘婶子备了很多吃食,不说芙蓉糕、绿豆糕、桂花糕,各种蜜饯,便是猪肉脯、牛肉干也有许多,因为跟着郑家的商队,行程什么的都不用她们操心,每日里到了一个集市,还能下来逛逛,张木觉得,也是当旅游了。
吴陵和郑庆衍坐在一辆马车上,张木和苏娘子、花氏主仆在一辆马车上,于是,每当车队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众人总能看到吴家郎君使劲地往小娘子们这边蹭。
两人相识两年多,张木倒是越来越觉得自家相公具备忠犬的好品质。
一日张木看到吴陵又过来,悄悄问他,“相公,你说以后喊福福小小犬好不好?”
吴陵听了有些不解,“娘子怎地要给福福取这般难听的名字?”他家小福福可是他心上的小宝贝疙瘩,怎么可以取这么难听的名字!
张木看着吴陵心疼得模样,凑到他耳边一阵耳语。
旁人便忽听到吴家郎君在那边兴奋地喊道:“都听娘子的!”
郑庆衍拿着水壶灌了两口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表弟小时候也是聪慧得很的,怎地现在就成了媳妇奴了!怪不得以往总听自家娘子说,羡慕表弟妹!
这几日他瞧着,当真是没出息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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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吴府里的当家主母吴夫人和吴大人嘀咕道:“相公,你说奇不奇,茉儿那么大的人了,这几天一直来问我家里有哪些姊妹,怎地她都没见过比我好看的,还说我是不是把比我好看的妹妹藏了起来,不给她看!你说这丫头,怎么到了这年纪,还爱闹了呢!”
吴大人手上捧着一本书,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听到夫人说的话,翻页的手一顿,清了清嗓子笑道:“那丫头是怕你整日闷在府里无趣,想给你逗趣吧!”
“是吗,我也这么想的,相公,难怪人家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我家茉儿自小不让我操心不说,这大了,还会哄娘开心了!”吴夫人想起自家女儿的乖巧可爱的模样,一脸的欣慰。
“唉,其实要论漂亮,还是我那个堂妹容貌最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