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徐阶顿住了脚步,回头凶厉地等着罗信。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回。好走,不送。”
“罗信,本官必参你一本。”
罗信耷拉着眼皮道:“那是你的本事。而且我也不关心,我只关心那个曹天。”
徐阶脸上的颜色不断地变换,最终一甩袍袖离去。
“大人,您是这个!”大堂内几十个官员朝着罗信竖起了大拇指。
罗信站起来,老神在在地向着外面走去道:“走了,你们呆在这里吧。”
背后一个个官员哭笑不得地望着罗信的背影,目光中都透露出一个大大的服字,恐怕在大明,就算是高拱在徐阶面前也没有这么嚣张吧?
但是,偏偏徐阶还忍了下来。不由让每个人心中都十分奇怪,一个个窃窃私语起来。只是不到一天的时间,整个京城就风言风语起来,刚开始说的还像那么回事儿,只是传说背后只是黑龙帮和怂恿景王砸聚贤书局的人就是徐阶,到了后来,便变成了曹天在徐阶大门口,大声谩骂徐阶,说是徐阶致使他砸了聚贤书局,后来又害怕事情败露,而追杀他灭口,逼得他走投无路,在徐阶门口自杀。
这些事情先不说,先说罗信刚刚走出詹事府不远,便见到一个青衣小帽走了上来,朝着罗信拱手道:
“见过罗大人。”
这个人罗信认识,是高拱的手下,便含笑朝着他点点头,并不言语。
“大人,我家大人请您。”
罗信点点头道:“带路。”
两个人走的方向,并不是高拱当值的地方,而是来到了太白居,一直上了二楼,青衣小帽在一个包厢的门上敲了几下,便听到里面传来了高拱的声音:
“进来!”
青衣小帽便将门推开,然后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罗信便举步走了进去。青衣小帽后退一步,将房门关上,站在了外面。
包厢内。
罗信含笑朝着高拱施礼道:“下官见过高阁老。”
“不器,快来坐。”高拱含笑起身道:“这不是下值了吗?上次在聚贤会所叨扰了你一顿,今日老夫回请。”
“那怎么不去聚贤会所啊?”罗信含笑落座。
“太贵了!”高拱直言道,然后两个人放声大笑。
两个人谈谈说说,酒过三巡,高拱一副不经意的模样问道:
“听说徐阁老今日在你那里呆的时间不短啊?”
“不知道!”罗信摇头道:“我去之后,他带了不到一刻钟就走了。”
高拱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罗信道:“他就那么容易走?”
“是啊!”罗信点头道:“我告诉,詹事府不欢迎他。”
“噗……”高拱一口酒喷了出来。把自己呛得咳嗦了两声道:“你真这么说的?”
“当然!”罗信认真地说道:“整个詹事府的人都在旁边听着,大家都知道。”
高拱砸吧了一下嘴道:“不器,弄得这么僵,不好吧?”
“高大人,您觉得就算我不想弄僵,徐阶会罢手?话又说回来,一直不是我挑事,都是他在挑事,我是被动防御好不好?”
高拱想了想,觉得也是。心中对徐阶便更加地不耻。沉吟了一下道:
“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向我提,只要我能够帮上的忙,一定帮。”
罗信心中便是一动,这便是高拱向他伸出橄榄枝了。但是,这个橄榄枝要看高拱的心思究竟是什么?
是想要是罗信联盟,还是想要将罗信招揽?
这差距可就太大了。
和罗信联盟,那么便是高拱承认了罗信如今拥有的实力,把罗信看成和自己平等的角色。以后有事,大家商量着来。
如果是招揽,那罗信就是高拱的手下,到时候高拱安排下来,你愿意做得做,不愿意做,也得做。就仿佛是徐阶对待张世杰一般。
但是……
罗信当然不能够直言相问,你是什么意思?是想大家联盟,还是想要招揽我?
于是便呵呵笑了两声道:“如果以后不器有需要,一定和阁老商量。”
这一句“商量”就表明了罗信的态度。只能够和你联盟,别想着我当你的手下。
令罗信微微吃惊的是,高拱脸上并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是含笑道:
“是啊,我们之间就应该多多见面,多多商议。”
高拱的话无疑地表示自己愿意把罗信当成平等人,也就是联盟,而非招揽。
罗信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高大人您德高望重,晚辈年轻始浅,将来恐怕会有很多时候去向您请教,就怕大人到时候厌烦我。”
高拱不由哈哈大笑道:“不器,你我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当初你从草原归来,我刚刚进入内阁,我们可就关系不浅了。只要你不嫌弃我老头子唠叨,你随时可以来我家,我们两个秉烛长谈。”
罗信想起了当初自己能够离开京城,前往杭州,还真是高拱的提点和帮忙,虽然那也有着高拱的利益,但是如今看来,毫无疑问自己才是最大的得利者。不仅升到了四品官,而且还培植了属于自己的力量,将杭州经营成了自己的后花园,将大明的财政命脉市舶司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且还借着杭州的地利,培植出台湾这个海上势力。于是,脸上露出感激之色道:
“当初能够离开京城,前往杭州,摆脱了京城的漩涡,还是大人提点,不器不敢忘,改日一定上门拜访。”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