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陈以勤和殷士儋也站了起来道:“徐师不会听您的。”
裕王便沮丧地站在那里,他知道徐阶不会听他的。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徐阶的眼中并不是那么重要。甚至他对徐阶和高拱还有着一些恐惧。
陈以勤和殷士儋偷偷对视了一眼,脸上都现出了得意之色。只是这一句,便挑拨了裕王和徐阶之间的关系。
“那孤应该怎么办?”裕王望着陈以勤和殷士儋。
殷士儋摇摇头道:“殿下,以罗信和徐阁老之间的关系,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调和。这两个人就是我们阵营中的内耗,裕王还是尽量早作准备,不能够指望他们。”
裕王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景王府。
“哈哈哈……”景王放声大笑:“徐阶和罗信真的斗起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唐汝辑也满面笑容坐在那里道:“他们自己阵营斗了起来,还真是好笑。不过,这徐阶和罗信早晚会有一斗,臣还以为他们两个不会这么早就斗在一起,却没有想到……呵呵……”
“他们的阵营乱了,这是我们的机会啊!”景王望着唐汝辑。
唐汝辑沉吟了片刻道:“我们还是观望吧。殿下您刚刚被陛下禁足,不宜生事。”
景王脸上便现出了怒火:“都是那个罗信,竟然敢砸孤的大门。”
“这件事我分析了一下,也许主犯并不是罗信。”
“嗯?”
唐汝辑看了一眼景王道:“通过殿下的讲述,背后推动此事,激起殿下愤怒而去砸聚贤书局的人很可能是徐阶。”
“你的意思是,孤被徐阶当枪使了?”
“嗯!”唐汝辑点头。
“砰!”景王将茶杯扔到了地上:“老匹夫。”
“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是,趁着裕王那边内讧,自乱阵脚,我们多招揽一些支持景王的人。”
“对对对,这件事还要劳烦唐师。”
罗府。
罗信坐在池塘边,抱着已经睡醒的儿子,小家伙正在抓着罗信的头发,想要往嘴里放,陆如黛坐在一旁笑。
“蹬蹬蹬……”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陆如黛便笑道:“夫君,你说这次是不是又降价了?”
“肯定啊!来,儿子,飞一个。”罗信双手将儿子举了起来,抖得儿子咯咯直笑。
“侯爷,那边又降价了。”
“降了多少?”
“五五折!”
“这么小气?”罗信撇了撇嘴道:“我们呢?”
“五折!”
“你怎么也这么小气?去告诉他们,打四折。”
“得令!”
鲁大庆又匆匆地跑了,陆如黛便捂着嘴笑道:“夫君你也太狠了。”
“哼!”罗信冷哼了一声:“和我判断的一样,五折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低于五折,他们就要赔本了。所以他们才出了一个五五折。我倒要看看徐阶这次怎么办?我想一会儿,那些书局的老板应该去找张泰岳了。”
徐府。
饶是徐阶城府极深,此时听到张居正的汇报之后,也是一脸的震惊。
“什么?你说什么?”
“恩师,罗信把价格已经降到了四折。”
“四折?属实?”
“属实!”张居正叹息了一声,此时他的心中是崩溃的,他感觉罗信就是一个疯子,正常人没有这么干的。
“属实?这么会这样?他这是要干什么?赔本赚吆喝?他就不怕把本钱都赔光了,詹事府那些官员找他拼命?”
“不知道!”张居正摇头道:“恩师,如今京城各大书局老板都在太白楼等着我。他们在问这么办?”
徐阶闭上了眼睛,大约过去了十几息的时间,徐阶睁开了眼睛道:
“你去和那些老板说,让他们降到三折。”
“这不可能啊!”张居正道:“他们陪不起啊!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去和他们说,只要降到三折,罗信肯定顶不住,只要把罗信的书局给挤垮了,他们就可以再把价格提升上来,暂时的损失,换取以后更大的利润。否则,他们已经得罪了罗信,罗信必定不会放过他们,以后他们的书局便只有一条路,倒闭。算了,让他们降到三五折。”
“好吧,我去试试。”
詹事府。
罗信的那些手下人心惶惶。
“京城书局已经降到五五折了啊!他们可真够狠的啊!”
“罗大人会不会继续降价啊?”
“肯定啊!罗大人什么时候服输过?”
“可是……可是……再降价就不赚钱了啊!”
“我估计罗大人会降到五折吧。五折虽然不赚钱,但是也不赔钱。”
“但是……不赚钱,这不是白干吗?我们怎么办?”
“不要紧,我们不是还有两本杂志吗?还有借书,还有聚贤会所吗?”
“心里没底啊,你们说京城那些书局不会再降价吧?如果再斗下去,书局开始赔钱,借书和会所也未必能够填得了这个窟窿啊。”
“腾腾腾……”
一个官员跑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我们……我们……又降价了……”
“降了多少?”
“四折!”
“四折?”几十个官员一起吼道。
“是……是四折,千真万确。”
“这……不会继续降下去吧?”
“我的心脏已经受不了了。”
“我们要不要去见见罗大人?”
“不行,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够去打扰罗大人。”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