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愣神的时候,猛然间听到里面传来了稳婆惊慌的大喊,“糟了,公主血崩了,根本止不住血!”
什么?
夜瑾言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拽住身边人的衣裳问道:“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嗯,听到了什么?”
被拽住的内侍结结巴巴道:“公主,公主血崩了……”
夜瑾言的脸色刷得一下全都白了,随手将内侍丢开,抬脚就要进去,跌倒在地的内侍见状急忙一把抱住他的腿,连声惊呼道:“皇上,皇上你不能进去啊,产房脏污不吉利啊,你贵为天子进去了若是冲撞到了……”
他的话还没说话,就已经又被夜谨言踢了一脚,“该死的奴才,给我滚!”
说话间芳霞殿外又匆忙赶进来几道身影,是姬展瑞和沈天屿来了,那内侍刚从地上爬起来,见到姬展瑞之后立刻道:“姬大人你快拦着皇上啊,皇上要进产房,你快拦着他!”
姬展瑞扫了一眼夜谨言,见他果然提脚往门里走,急忙几步冲了出去一把拉住他,“皇上这不合规矩。”
夜谨言回过头来看他,双眸中一片赤红,“不合规矩,什么规矩?远之可以在里面陪着,朕为什么就不能进去,你给朕松手!”挣了挣见姬展瑞还不松开,他的语气更加严厉,“朕让你松开,你没听见吗?!”
“臣听见了,正是因为听见了才更不能松开,您是皇上,而席大人不是,所以他能进去,您却不能进去!”
“什么谬论?!”姬展瑞使劲一拽,将自己的手臂挣脱了开来,还没说话,门外就又进来一条人影,仔细一看却是白瑟扛着御医飞奔了过来,经过门口的时候也没停下来,硬是将夜谨言和姬展瑞给撞开了,直接将御医抗了进去,“快点,快点给公主止血啊!”
听到止血,姬展瑞和沈天屿的脸色都是一变,不由问道:“无暇怎么了?”
夜谨言浑身的力气都好想是突然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都有些颓丧,闻言苦涩地说道:“血崩,是血崩。”
“什么?”两人同时惊叫了起来,沈天屿直接抓住了一边一个宫女问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血崩的?”
那宫女在受到惊吓之后,结结巴巴地说道:“因为已经七个月的胎儿了,月份大了,所以落胎对母亲的身体本来就有很大的伤害,而且公主的身体似乎曾经就受到过伤害,加上骨架比较小,所以更是艰难……”
沈天屿闻言猛然一转头,恶狠狠地看着姬展瑞道:“怎么回事,什么叫曾经受到过伤害?”
他不是不知道其实罪魁祸首是夜瑾言,可是他不敢去责怪他,只能找个由头想姬展瑞发难,姬展瑞的脸色更差,闻言也没心情多说,只道:“这事以后再说,先等这一关过去了,对了刚才进去的御医是哪个,行不行,还有没有更好的,你赶紧去多请几个御医来!”
他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偏偏沈天屿觉得很对,直接从腰上解了牌子递给身边的小厮道:“去,拿我的牌子去太医院,多喊几个御医过来!”
夜瑾言也清醒了过来,见状朝身边的内侍道:“你也跟着去一趟。”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暮色像是墨水,一点点地侵染着明亮的光线,天色渐渐地暗沉下来,掌灯的时候到了,小宫女穿梭来回,灯火一点点地明亮了起来,暖黄的色泽形成了细腻的光晕,却照不亮守在门口的三个人的担忧的心。
《越史》载:是年,越帝銮驾出使炎,两月有余,三月始,遂辞别,炎帝款留然遭拒。
事实上炎帝听闻夜谨言要走,根本没说过什么挽留的话,只是看了他一眼,问道:“真的不将她留下来?你也该知道她的身子还没好,这样跟着你回去,路上难免颠簸。”
夜瑾言垂下眼,看着杯中的茶水有些出神,闻言道:“最多我放慢行程,慢慢走就是了,总之不会将她留下的。”
炎帝也知道多说无用,于是也就摆摆手道:“你走了我就不去送你了。”
“我没求着你来送。”
夜谨言从炎帝那里出来之后,原本准备回去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调转了方向往芳霞殿走去。
那天无暇的血虽然被制住了,可是原本就不好的身子,如今更是眼中亏损,根本就用不着什么绝育药,她就已经无法再孕育子嗣了,再加上她本来也就没什么求生的意识,所以即便是醒了,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时睡时醒的,一整天清醒的时间加起来恐怕连两个时辰都没有。
芳霞殿里静悄悄的,夜瑾言一进去就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见白琴迎了上来摆摆手免了她的礼,问道:“无暇可醒了么?”
白琴点点头,“越帝来的巧,公主刚醒过来。”
夜瑾言勾出一丝笑意来,抬脚就进了内室,可是进去之后却又站在了门口,随即苦笑了起来,他何尝有过什么时候竟然会是这么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可是偏偏现在就出现了,这样的忐忑滋味让他有些无可适从。
之前过来瞧她,每次都是昏睡着的,所以他不必担心着该怎么去面对她,可是这次她是清醒着的,那他该怎么和她说话?说到底,他担心的不过是她不愿原谅他罢了。
失去孩子,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