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还唤他额驸,还承认他们的夫妻关系,可是现在,一口一个大人,如此疏离而陌生。
君子墨哑口无言,攥了攥拳,白玉般的脸庞在他大红喜袍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诡秘而妖娆,“你是我的发妻,君府是你的家,让你在家留一晚,就真的这么难吗?”
“那要看是因为什么事,而且,”无暇顿了顿,面上闪过一丝冷寂,“而且现在我还是公主,相比之下,现在我更喜欢做一个公主,因为掌控别人的感觉太好,而被掌控的感觉,实在太糟,君大人,你能体会吗?”
君子墨喉咙一紧,他当然能体会到,因为他之前一直掌控着她,他也以为能够一直继续掌控,谁知道不知哪里出了什么差错,她突然就脱离了,而正是这样的感觉,这样抓不住她的感觉,让他心慌。
他沉默着,脑子却在疯狂地转动着,试图寻找出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将她留下来。
喜堂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夜风穿堂而过,打着旋儿卷动着悬挂着的红绸,那悬挂在中间的大红色花球轻轻摇荡着,似乎是想要挣脱桎梏。
无暇却因为那凉风打了个寒颤,站得久了,小腹都有些酸痛的感觉,席满观一直注意着她,见她微微一抖,身形有些蜷缩,立刻靠近了她一点,挡住了风口,低声问道:“冷么,咱们回去。”
无暇立刻点点头,也不再看君子墨一眼,手搭上了聆雪的手臂。
君子墨见她真的不愿意留下来,不知道为何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目光一凝,然后朝候在门口的君禄看了一眼,君禄会意,悄悄地挪动着身形准备出去,只是还没等他的身影消失,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人,路过无暇身边的时候还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跑到君子墨面前,整个人都扑到他的脚下,“少爷不好啦,快去看看侧夫人吧,侧夫人出事啦——”
君子墨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才终于确定这是君福,立刻蹙起眉头来喝道:“君福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给我起来好好回话!”
一身狼狈的君府衣裳散乱,发髻歪斜,闻言立刻起身,喘息还没有平缓下来,只能边喘边道:“少爷,侧夫人出事了!”
君子墨下意识地就回头朝君禄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还没有出去,而且眼中也满是疑惑,他也跟着有些疑惑了起来,蹙眉道:“出了什么事?”
君福看了一眼无暇,低声道:“侧夫人方才说要喝水,房里的伺候的喜娘就倒了水,谁知侧夫人刚喝了一口就喊肚子疼,现在还疼着呢。”
他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君子墨,嘟囔道:“少爷,您还是去看看侧夫人吧。”
君子墨却没急着走,抬头看向了无暇道:“公主不如和下官一起去瞧一瞧如何?”
无暇想都没想,立刻干脆利落地拒绝,“本宫累了,额驸多多费心吧。”
君子墨却意味深长地笑了:“公主没来君府微茗什么事都没有,偏偏公主一过来,微茗就出事了……”
无暇一愣,然后微微仰头,将突然涌上来的泪意给忍了回去,席满观已经上前了一步,“君大人,你适可而止!”
君子墨冷笑了起来:“席将军才要适可而止,公主现在还是下官的妻子!”
“很快就不是了。”席满观淡淡的一句话,说的却很是笃定。
君子墨一僵,然后突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目光落到了的身上,“公主你听到了吗?席将军刚才说了个趣事。”
“够了,”无暇打断他的话,“若是无事我们走了。”
“不准走,万一微茗出事和你有关,你又怎么说?”
无暇蹙起了眉头,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很是不耐,小腹隐隐有些坠痛,后腰也酸麻了起来,“好,本宫今日就跟着你瞧瞧,若是最后和本宫无关,本宫自然要治额驸不敬之罪!”
她这话说的很是严重,君子墨心里一跳,却不肯收回,攥紧了拳头笃定她不会治他的罪,于是微抬下巴,强撑着说道:“我等着。”
君福已经在一边急得快要哭了,他刚才过来的时候侧夫人就已经在喊疼,谁知道少爷不仅没有急着过去,还和少夫人在这里打了半天的口水仗,按理少爷那么疼**侧夫人,怎么偏偏就不着急呢?
去送宾客离开的君光文和君夫人也回来了,见双方对峙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看无暇更加不顺眼,他原本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和一众官员交好的,不然哪里会费心为一个侧夫人开这么丰盛的宴席?谁知道这么好的机会就被无暇给破坏了,还让他大大地丢了面子,君光文能忍着没朝无暇动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瞥了一眼君子墨,君光文恨铁不成钢地轻哼,然后直接甩袖往后院去了,君夫人朝君子墨叹了口气,连忙也跟着进去了。
君子墨似乎没看到一般,手臂一伸对无暇道:“公主请——”
几人一路到了新房里,还没进去,就远远地听见嘈杂的声音,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一声声的呻(河蟹)吟,娇滴滴的听得人的心痒痒的。
君子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无暇,见她面无表情地往那边走,神色冷了冷,然后几大步超过她,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