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待见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本来就对她感到恐惧。..再者说,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仁慈的师父,对门徒都十分严厉,谁都忌惮她三分,这大概也就是她为什么没有当上掌门的原因罢。
可是一向英明睿智的大哥却让我拜在她门下,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许冥冥之中他是相信了我天生反骨,故意找一个十分霸道严厉的师太来镇压我的。
师父她整日坐在我身边看我抄经文,目光如炬的盯着我手中狼毫笔尖,一撇一捺丝毫都不放过。我要一心二用,一边注意自己写的对不对,还要注意看师父的脸色。只要她稍稍皱一皱眉我便觉得我写错了,其实根本没有错,我也觉得写错了。于是瞎改一通,她便十分严肃的说我整天都是白学了,对什么都一点不上心,这么简单的的字也会写错。
我不敢否认她就是在警告我不要将她杀了玄良的事情说出去,于是她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在藏经阁中被师父盯着写经文,简直比别人强按着脑袋放到铡刀下还要可怕。
然而十分天真的玄非听见我的抱怨,只是抬头笑道,“俗话说得好,严师出高徒嘛!师父她老人家也是为师姐你好呀!”说完再补充道,“再说经文确然有很多乐趣在其中嘛!”
我不明白玄非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也不明白师父和别的师姐妹们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跟我的想法总是大相径庭,细想一遍,也就只有我天生反骨这个理由可以拿出来糊弄人罢了。
可是在师父的监督下,我的经文抄的极快,终于在腊八节那天成功的将佛家典籍抄完了。更让人失望的的是,琥珀从来没有给我来过一封信,他大概是从军去了罢……
夜里我捧着热乎乎的腊八粥,跟玄非相对而坐,屋外飘着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都沉寂在隆冬这个微妙的热闹时光里。腊八粥年年都会喝,这是在尼姑庵里为数不多的好伙食了,伙房里的几位同门脚不沾地的忙才做出这么一锅粥,寺里同门很多,总有几个是喝不到腊八粥的。
我有幸跟玄非在一起,她去伙房就顺道给我取了一碗。腊八粥喝到嘴里又香又滑,让它乖乖顺着喉咙吃进肚子里,我简直不知如何形容那种幸福的感觉。
我出了藏经阁,重新回到千佛殿管点蜡烛,保证千佛殿烛火长命不灭,一切终于步入正轨。我渐渐的就将玄良死的那件事情给忘了,别人也再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千佛殿里藏经阁很远,其实不单单是千佛殿离藏经阁远。藏经阁在尼姑庵里是一个绝对独立的存在,不跟任何一个佛殿离得近,玄非身为藏经阁的管事,许多同门都不晓得玄非这号人是谁。
我为玄非不公,但是总不能拖带着一帮子人去找玄非,于是我就只好去的勤劳一点。我跟玄非藏经阁呆了那么久,感情十分不一般,简直好过同哥哥们了。
结果一见面她就抱起一个圆滚滚的物什给我看。那个东西看见我就咕咕叫了两下,十分友好。翎羽洁白,一双红色的眼睛如红色石榴石般璀璨,这是我的鸽子!
玄非显然已经跟鸽子相处的非常好了,亲昵的摸着鸽子的翅膀,倒将我晾到一边,“这只鸽子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的,都来到这里好几天了,迟迟都不肯离开。”看神情是不想让它离开吧。
信鸽在主人没取走信的时候是迟迟不肯离开的,我极力装作平静,实则内心早已汹涌成潮。信鸽虽然是在玄非怀里,可是我看着鸽子,鸽子就看着我,时不时咕咕低叫两声,它并没有忘记是谁养的它,我心里异常满足,它要找的就是我呀!
在尼姑庵里里互相传信实在是太冒风险,本来藏经阁算是个极好的地点,可现在谁知道会落在玄非的手里。我思忖一会儿,“呀!这么好看的鸽子,让我也抱抱。”
玄非并不晓得这是我和琥珀养的鸽子,也不多问,只当我看见这么可爱的鸽子自然十分喜爱,就让我抱了。
我抱着鸽子,感觉它近来这些天长胖不少。我急切的想知道琥珀到底参军没有,于是十分亲昵的拿双手捧着鸽子,食指偷偷摸着鸽子的爪子。果真在它左爪上摸到一个细细的圆圆的短短的东西,偷偷抽出来,夹在指缝间,又把鸽子还给玄非,提醒道,“这是一只信鸽啊,它没接到信,自然是不肯离开的。”
玄非恍然大悟,“噢——原来如此,那可让这鸽子的主人担不少心吧?哎呀,我一见它就高兴坏了,也不知道它身上可有什么信件没有。”将鸽子举过头顶,没看见什么,又伸手摸了摸爪子,还是没有,“它来到这里这么多天,我从没注意过它身上有什么东西,怕是有信,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吧?”话虽这样说,可当下还是四处伸头看地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我心里忽然有点异样,总觉得玄非是对鸽子的主人有了兴趣。可是一方面又有点庆幸,幸好玄非没看鸽子身上带什么东西,不然这么些天,她要是替我回了信什么的,简直可怕至极。
我松了一口气,“还找什么呀。随便胡乱写点什么,让它带走算了。总不能让鸽子主人着急。”
“是哦,那……写点什么呢?”她将鸽子放到一边,坐到书案前,提起了笔,脸上笑容极甜,一样的看不见我似的,和怀了惷心的少女是一样的。
我趁机道,“随便抄些什么回去就算了,你同人家主人不相识,万一传的是有什么大秘密,你当了看见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