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叶文满脑子回响着这三个字,低着头不敢去看七秀的脸庞,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他艰难的抬起头,努力的看着七秀苍白的脸庞,仿佛要用这一眼将七秀的脸庞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这一眼虽是一瞬,已然万年。⊥,x.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说完这句话,叶文转身离去,没有人能够伸手去拦住他,只是觉得他的背影,有那么点寂寞,“不过,还是恭喜你大病痊愈了。”
屋外,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乌云之中,整片天空好似深夜中的大海,深邃黑暗空洞的让人窒息。在不知不觉间,叶文漫无目的的又走到了那个地方,一抬头,那个黑衣男子就坐在那里,熟悉的面庞,黑色的衣服,就连叶文留在那里的身边的酒葫芦没有丝毫移动的痕迹,恰如他所说的那样,一直在这里。
“心痛吗?”黑衣男子的话好似泉水滴答在水面上般清晰。
“啊,好黑啊,黑的我完全看不见前方了。”叶文对着这叫叶魔的黑衣男子没有任何防备,这样呢喃地说道,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那后方呢?”黑衣男子又继续说道,好似他真的能看到叶文眼前的黑暗一般。
“也看不见了。”
“是这样的吗?你还分得清那里是前方哪里是后方吗?”黑衣男子指了指叶文的眼睛,又指着他的心脏说道。
唯有这句,叶文抬起了头,双眼迷茫好似一具僵尸,茫茫的黑暗笼罩住了他,将他禁锢。
“我脚尖迈出去的地方,就是前方。”
“即使它如同黑夜中的大海一般,看不见?摸不着?”
“嗯,即使它如同黑夜中的大海一般,看不见,摸不着!”
季节还未到春蝉知了知了的时候,这南疆虽一片如春夏般的绿意盎然,但在这深夜之中却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是时候下定决心了,不是吗?叶文。”黑衣男子的话依旧这般径直的戳中叶文的内心。在叶文努力让其平静的心湖点缀开一圈波纹,然后散开,再也不复之前的平静。
“什么?什么决心。”叶文慌乱了,甚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慌乱。
“我知道的哦,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已经作出了决定了不是吗?”整个人都融入到黑暗中的男子手指轻轻敲击在溪面,涟漪**开了。
是啊,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叶文看着溪中自己的倒影喃喃的说道,自己为什么不敢抬头多看七秀一眼,为什么自己只能尽快的转身走出那个自己不想离开的房间,为什么七秀自己说出那三个字声音都带着颤抖;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自己都知道啊,因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没想到那个孱弱的小姑娘会是先做出决定的那个人。七秀也好,她父亲也好,叶文也好,叶蝶儿也好,最先作出决定的竟然是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七秀,哪怕她的决定让她那么难受,哪怕那三个字才一说出口,她就已经泪流满面。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我该作出决定了吗?”叶文猛地抬头,但却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光亮,或者说在叶文找阳光本身就是个错误。
“你早已经有了决定,不是吗?”黑衣男子指着叶文的心说道。
“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嗯,我知道的事,我全都知道。”
“哗啦!”手掌重重击打在溪面的声音,一掌又一掌,一拳又一拳,溪水从衣袖一直沾湿到了叶文的胸襟。
“好玩吗?一个二个都是这样。”溪面上又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依旧邋遢的道袍,依旧邋遢的山羊胡。
叶文抬起头看了一眼猥琐老道士,罕见的没有回老道士的话,只不过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唉,叶文臭小子,你相信人有前世来生吗?”猥琐老道士问出了一个看似玄之又玄的问题,和他形象极为不符和的问题。
“既不肯定也不否认。”想了许久,叶文还是决定回答,最后又加上一句,“你一个道家的人也相信佛家前世因后世果的说法吗?”
猥琐老道士捡起一枚石子屈指弹出去,将溪面上原本极为规律的一圈圈涟漪打乱。
“人死灯灭,哪里来的前世因后世果。不过爱也好憎也好,感情是有界限的,就好似天平保持平衡的两端,只有感情超过了界限,天平的双方有了胜负,那么,就有了伤害。”
说完这一串子话,老道士极为烦恼的嘟囔了几句,也不管叶文了,骂了两句自己就走了,他的心,也乱了。
……
艾青房子内,艾青艾草两母女已经出去了,此时此刻,看着一个人卧在床榻上默不作声的泪流满面的七秀,她们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只能留下传说是神宠儿的灵女叶蝶儿,自己去准备七秀后续的汤药。
可惜,她们并不知道,这件事叶蝶儿也牵扯在里面,理不清剪还乱。
小和尚他,一定很伤心吧。七秀这样想着,回想着自己倒下之时,叶文悲惨的叫声;自己醒来之时,叶文转身走出去悲伤的背影。一闭眼,两行泪水又再次流了下来。
“唉。”泪眼婆娑的七秀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哽咽的说道,“我,是不是很卑鄙。我这样,算不算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知道的,我也知道的;他知道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