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会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今年的重阳节,与往年的大不相同。
秀才忽起了兴致,让我们同家里交代了一番,便领着我们,大手拉小手,一同登上了穆熙山赏菊。
姑姑自是十分乐意的。好不容易个重阳节没有我到处折腾,便十分欣然的替我和阿澈收拾了行礼,便早早的把我们送到了私塾。一个回首,想跟她道别一下,却瞥见她嘴角舒坦到极致的笑容,不禁抖了几抖。便忿然拉着阿澈跟着秀才登上了另一辆马车。
穆熙山是方圆十里最高的山峰。亦是最秀气的山峰。
秀才曾在讲课的时候特意提到过,那是他最喜爱的地方。
他不止一次的说到过,那里的风景,十分的迷人。然而却丝毫都没有张扬和咄咄逼人的喧嚣感。漫山遍野的气息弥漫着,纯净的甘让你相忘于江湖。
秀才带我们在半山腰停下来,就着满山遍野的帝女花席地而坐。
他穿着一身白衣,戴着白色的儒帽,面目清秀的,似与身后白色的帝女花融成了一道风景。极其兴奋的向我们说着穆熙山的传说。
传说穆熙是天上的神女,因不满天界教条束缚,被打下了天界。其躯体幻化成为穆熙山,待每日晨曦染上天边时,穆熙山峰便恍惚出现一女子身影,傲然的凝视着天界。不卑不亢,惬意自然。
秀才说的津津有味,他们听的兴致盎然。
可余帛却不太高兴。蹙了眉,十分郁闷的撑手坐在那里。脸上思绪繁杂,眉间深沉一片。
阿澈挪到我身边,不怀好意的笑:“诶,你说,没想到阿汐走了,对余帛那小子打击这么大!”
我白了他一眼,心中感叹,没想到阿汐去了天外天学艺,居然让余帛这么伤心。不禁摇头:“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啧啧啧。”
阿澈笑出声来:“嘿,我说阿汐走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这么大的情敌走了你逼宫夺位有望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才夺位!余帛那厮喜欢男人我又不是男人!倒是你,虽说面目样貌稍显不雅,可没准,余帛爱屋及乌,还会看上你!”
“你……!”阿澈涨红了脸,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忿忿的一甩衣袖,站起身来往后面走去。
我哈哈笑了几声,心满意足的转过身去。
身后忽而传来阿澈呼喊,我愣了愣,想着又是什么无聊的把戏,便不去搭理他。
谁料喊声不断,声音还掺杂着极其的慌张。我心下一惊,回头一看,身后居然没了他的人影!瞬间便慌了神,忙忙奔过去,四处一看,他居然掉落在了下方崖壁上!
手中紧紧攥着几颗小树苗,卡在那里,身下望去,便是云雾缠绕看不见底的深渊!
我即刻趴下去,边向他伸出手来边大声呼喊秀才。
“慢一点,慢一点,把你手给我。”
他僵了一张脸,表情纠结的,忽然让我有种莫名想笑的冲动。
平日里阿澈都是一副无法无天的嚣张模样,就连被姑姑教训也是嬉皮笑脸,实在是未看到过这种表情的他。
我暗咳几声,压制住笑意,小心翼翼的向下伸出手去。
秀才跑至我旁边,让几个同窗拉住我,便俯下身去,和我一同向阿澈伸出手。
好不容易他才向上举高了点手,瑟瑟发抖的,我仗着个子小,往下滑落一步,瞬间拉住他,秀才也及时一同握住了我们,一起奋力的把他往上拉。
我暗自呼了一口气,瞥见他发白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抬头,面目僵硬。
眼角却是似笑非笑,眉毛居然逐渐化成雪色。那面貌……居然成了归殊!
我大惊,猛然睁开眼。却被外间的日光刺的一阵难受,良久才反应过来,惊叹不已:呼,原来是个梦。
不过,怎么会突然梦到两年前的端午节?居然还是完全不差的出现在梦里,最可怕的是,阿澈的脸最后居然还变成了归殊那个**?啧啧啧,果然是阿澈平日里作恶多端……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这是哪里?
我抬头,扫视了下四周。
入眼至先的便一个菱花铜镜,妆匣上零落散着几件浅色的首饰,旁边的竹扇上还覆着一层浅色的薄纱,俨然一副女子闺房的模样。
我大惊,急急忙忙从**上翻下身来。
明明是被归殊带过来的,怎么醒来会在这么个地方?莫非那归殊有女妆癖,抓了我来,是要做什么惨绝人寰的实验?
我上下思量了一番,深刻觉得此处不宜久留。便蹑手蹑脚的移到门边,走了出去。
没想到归殊那戏做的挺足,居然把外面也变化成了凡间人家的模样。庭院里还晒着几筐黑色植物,应该是什么药草类的东西。
他一个妖还要药草作甚?我纳闷,但也没多想,当务之急是快点回去,便小心翼翼的溜进前厅。
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恨不得再踏回来。
归殊坐在石桌旁,慢悠悠的瞥了我一眼:“你这是作甚?”
我戒备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忖,想着一气势上不能输,一定要撑到千秋子来救我。便壮着胆子道:“哼,你个妖孽!”
“妖孽?”他指着自己,雪眉微挑,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是在说我吗?你居然敢说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