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清不以为意的笑笑,他早就习惯了杜若心的出其不意。总是和其他人不同,在他眼里,杜若心有种说不上来的特别。
他整了整衣袖,饶有意味的看着杜若心,问道:“你可知道,死的是何人?”
杜若心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接话道:“原来你知道?”
南玄清故作高深的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觉得呢?”
杜若心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她最讨厌的就是这般拐弯抹角。“知道就说,少在这里绕弯子。”
南玄清对于杜若心不尊重的口气,置若罔闻,拿起手边的茶盏,放在鼻子旁轻闻了闻这上好碧螺春泡出来茶汤子的香气,又不时用眼角看了看杜若心的神色,像是故意想看她着急的模样。
半晌,屋子里头除了呼吸的声音,和楼下小贩叫卖的声音,车马走动的声音,再无其他。
并没有听到杜若心的催促,南玄清放下茶盏,悠闲的靠在椅背上,审视的看着对面气定神闲剥着盐煮花生的杜若心,说道:“今日本小王出街,恰好看到了具刑司的人,抓走了你的丫鬟,一时好奇,跟过来看了看。对这件事情,本小王想是比你更加了解几分。”
杜若心只认真剥着手中的花生,将花生壳归置到一边,剥出的花生仁放在一旁的小碟儿里头,她听了南玄清的话,也不抬眼,也不停手,只“嗯”了一声,示意南玄清继续说下去。
“嗯哼。”南玄清清了清嗓子,在椅子上小幅度的左右挪了挪,方道:“你的丫鬟,杀的是具刑司的士卒。”
杜若心手里的动作稍稍顿了顿,看着手中的花生仁,纠正道:“四王子,你所言有误。死的人是具刑司的士卒而已,人是谁杀的,这般枉下定夺,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南玄清笑道:“本小王看见你那丫鬟的佩剑,刺穿了那名士卒的胸膛。难道是那剑,自己跑到人家胸口里去的?”
杜若心放下手中的花生,浅夏立刻递上了一条温水浸湿过的帕子,给她净手。她一边细细的擦着自己一根根水葱般细嫩纤长的手指,一边说道:“单凭这个,就能断定凶手?我看你这个四王子,脑子落在了南诏国,没带过来。”
“大胆!”南玄清身后的一名亲卫,实在是不能忍受杜若心的无礼,大声呵斥道。
杜若心斜眼瞟了那人一眼,放下手中的帕子,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汤。
南玄清一抬手,阻止了身后的人。他眯着眼睛看着杜若心,问道:“难道若心又不同的看法?”
“寻常断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动机和时机。我只是觉得四王子单凭一把剑,就下了定论,实在有些不妥。”
南玄清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若心说的在理。本小王也只是推断,具体是怎么回事,几个时辰后,相信贵国的具刑司会给你一个表述的。”
杜若心在椅背上靠下,看着南玄清,说道:“我倒是希望你能多跟我说一些,好让我在具刑司面前,不那么被动。”
南玄清扬了扬眉头,“本小王为何要说与你听?”
杜若心垂了垂眼眸,“若是你不想说,就算了。”
她心中明白,也许她开口相求,南玄清会很乐意相告。但她偏偏不想买她的账,以她对南玄清的了解,即使她不问不求,南玄清若是真的知道什么,最后也定是会巴巴的告诉她的。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果然,南玄清看到杜若心竟不心急,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中有些不悦。明明就是他掌握了她想知道的事情,怎的她不来求他?
杜若心瞧见南玄清一脸的不悦,暗自好笑。将刚才剥出的一小碟花生仁,推到南玄清的面前,“来来来,吃吃吃,吃完了快告诉我。”
这一硬一软的招式,正正给了南玄清一个好台阶。他本也不打算隐瞒,便随手捻了颗花生仁,丢到口里,嚼了起来,一边不满的说道:“就这样就贿赂了本小王?”
杜若心故意沉下了脸,狠狠瞪了南玄清一眼。她心中猜想,今日的事情十有九九与南玄清有关,好端端的死人,南玄清这么巧就能看见。堂堂一国王子,看见了友国办案,竟八卦的跟上前相探。任谁用脑子想想,都觉得里头定是不简单了。
南玄清被她这一瞪,耸了耸肩,随即到豆子一样,把他看到的都跟杜若心说了起来。
“本小王今日本是想去水月楼听曲子,谁知还没走到永安街,就在一个街角,看到了你那个叫元霜的丫头,她一脸慌张。本小王在仔细一看,在她身旁躺着一个一身是血,穿着制服的士卒,那士卒的胸口,正插着一把利剑。你那丫鬟伸手想要将剑拔出,不想手刚碰上了剑柄,就有一小队穿着和那地上死去士卒相同制服的士卒,大喝着上前拿人。那丫头自然是不肯轻易就擒,与那些人搏斗了片刻,最终寡不敌众,被抓走了。”
“四王子好兴致,大清早的,就去水月楼。”杜若心嘲笑道。
南玄清摸了摸下巴上短密的胡茬子,说道:“若心你不是男人,怎懂得男人风花雪月,及时行乐的趣味。”
杜若心又追问道:“四王子带着这一众侍卫,在一旁观看,竟没被人发觉,真是厉害。”
南玄清喝了口茶水,说道:“本小王的随身侍卫自然武功高强,想不被人发觉,也不是何难事。难的无趣的早晨就有官兵捉贼的好戏看,本小王怎么能错过。”
杜若心看了看南玄清,“四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