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诀别书>第一章 :画壁灵山1

我自小在画壁灵山长大,养育我的是一个银发拖地,皱纹多得让人叹为观止的婆婆。

婆婆总是拄着一只桑玲花拐杖,身披粗布灰色长袍,一脸沧桑站在灵山顶端看涌动的云海和暮色夕阳。

我曾经问过婆婆多少高龄,婆婆说她早已记不得了。

婆婆活到连自己都记不得的年龄,这是活了有多久啊,又活得多么置身事外啊。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将婆婆定义为心中神话。

我想我得使劲活着,活出个画壁灵山寿命史上最长的一串数字来。至少我的寿命不要比婆婆差得太远,我定不要丢了婆婆蹉跎到极致的老脸。

当我把这个理想慷慨激昂地说出来时,婆婆满是褶皱的手掌轻轻抚摸我的头发,用比脸蛋还要沧桑的嗓音鼓励我,“小羽还小,不过刚刚一千岁,定活得比婆婆要长久。”

我听了高兴得围着画壁山头跑了好几圈。并非因为婆婆说我定能活得长久,而是婆婆终于不再叫我毛毛了。

我叫小羽毛,打我记事以来,婆婆便亲切地喊我毛毛。

在我很小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不妥,这个名字听起来萌萌哒,甚至很能激发山中母生物的慈母情怀对我更多加以照拂。可日月如梭光阴似箭,我越长大越发觉这个名字挺不合适我,一位亭亭玉立的黄花大闺女居然叫毛毛,这要我如何嫁人,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抗议,我对着满山的生物郑重其事地发表了意见,请大家以后叫我小羽。我想这个小清新的名字定比毛毛这个名字好嫁人得多。

不但婆婆改不了口,山中灵物皆改不了口,大家都说喊了大几百年了,突然换了名字不习惯,都不知道再喊谁。

好吧,除了婆婆,我将漫山的灵物揍了个遍,不管是狮子老鹰还是山羊野鸡,只要是再叫我毛毛的,我二话不说先上去咣咣一顿狠揍。

其实我也挺不容易的,这一打就打了足足五百年。这五百年里,我打得连绵不绝风生水起,我把打架的精髓精华融会贯通学了个透彻。这就是后来我多次偷溜下山,而没被画壁灵山以外的生物欺负的主要原因。

再我征服了画壁灵山一众植物动物和灵物后,(画壁灵山没人类)再也没有喊我毛毛的物种,大家聪明得喊我羽毛老大。

我顶着老大的头衔威武得活了好几百年,许是大家都喊我羽毛,潜移默化中,婆婆也终于改了口,至此,毛毛这个词已成为画壁灵山的历史。

既然大家喊我老大,我便要有老大的风采。我自认为办得最风采的一件事——那年山中众灵物给菩提树爷爷过三万七千五百六十三岁诞辰,我的**物肥狐狸脖子上挂着一张大饼飞奔来报,说黄鼠狼又在灵山的画壁角洒尿。

画壁灵山之所以叫画壁灵山,是因为灵山深处有一处刻满人物雕像的石头画壁,婆婆说画壁是上古神物,神圣不可侵犯。平日不许任何生灵靠近。而黄鼠狼最大的乐趣就是晃悠在画壁墙角边撒尿。婆婆曾规劝多次都毫无效果。

这个屡教不改的**骚鼠狼,大家看它从小死了爹妈和兄弟姐妹,连他平日豢养的一窝老母鸡也患了鸡瘟**灭门,这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因此大家都对它格外照顾。可黄鼠狼也是要脸的对不?

我二话不说,捏个诀招来婆婆用来修剪指甲的袖珍剪刀,顺手变作百十来斤的大剪刀,扛上肩头便去找黄鼠狼算账。

白鹤清鸣彩雀蹁跹的幽景从我眼前急速掠过,仙雾缭绕巍峨精致的画壁下,黄鼠狼正吹着小口哨翘着一条腿撒尿撒得正欢。

我将肩头的大剪刀一甩,“骚鼠狼,昨个刚学了个新菜——蒜蓉蒸小鸟。”

黄鼠狼一听懵了,待反应过来捂了捂小命根子,一溜烟儿跑没影。

切,长得真小……

自此之后,黄鼠狼再也没有晃悠到壁画下撒过尿。为此,婆婆还表扬了我,说我是个能堪当大任的灵物。

没错,灵物。我不是植物动物亦不是人,更不是妖魔鬼怪,我是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片白色羽毛。婆婆说我这片羽毛汲取天地灵气幻做婴儿,她将我抚育了一千年,一点一点看我长大。

我问婆婆她老人家是神仙么?婆婆说不是。我又问难道婆婆是人么?婆婆摇摇头。我不耻下问难道婆婆是妖魔鬼怪么?婆婆继续摇头。我继续不耻下问难道婆婆是人妖么?

婆婆笑着说:“都不是,婆婆只是一个傀儡。”

我虽然不理解什么叫傀儡,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了下自己的大愚若智。

但有一点我确看得清清楚楚,婆婆是个寂寞的傀儡。从婆婆喜欢沉默,喜欢一个人看云看花看日落的孤寂身影来看,婆婆的寂寞深入骨髓。

我曾十分好奇百分精神千分执着万分死缠烂打央求婆婆讲讲她一生的传奇故事。婆婆说她老了,记忆都模糊了讲不清楚了。

这个借口婆婆用了近一千年。

为此,我一直遗憾。

这日,婆婆站在画壁前凝视许久,蕴着满山桑玲花香的山风将婆婆的灰袍吹得猎猎作响。

巨大的青石画壁上凸浮着男男女女妙曼身姿。有的衣袂翩然宛如仙子,有的眉眼淡然若即若离,有的巧笑嫣然面目沉醉……画壁上镌刻的大多是些女子,或清澈纯真,或魅惑入骨,偶有鬓白的花甲风采。

画壁上的男子却是很少,寥寥几个,或清雅或**,或沉敛或粗犷……面目间盈着不同神韵。

我曾问过婆婆


状态提示:第一章 :画壁灵山1--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