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囚室里,一个男子奋力的轰击着漆黑坚实的乾钢铁壁。 他玄窍光波闪亮,一柄烈焰长剑从其玄窍之中冲出,稳稳落入他手中。他每每大喝,黑暗的密室中能清晰的看见他手腕经络冲出一道道赤炎真气,然后汹汹汇入他手中神兵之中。长剑如饮血重生,爆发出一蓬蓬猩红光焰,猛力劈斩在四壁之上。但见万千火星飞溅,气浪轰鸣,黑影倒掠,被排空气浪震飞,重重的砸在后方乾钢铁壁之上,骨骼脆响,衣衫尽裂,血溅长空。再看那劈斩之处却只有一道三寸深的印痕。
男子发出一声声不屈不饶的大喝,颓又飞身而起,一剑剑的劈斩在面前的铁壁之上。
角落里一个女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男子,看着他一次次被气浪震飞,一次次又坚强的站起,一次次飞身劈斩,他的身姿在她晶莹如珠的眼眸中无限放大,好似山岳,这一刻,再难有任何东西能够存于她的双目之中,除了眼前这个让她内心在意和心痛的男子。
长长的睫毛在黑暗中抖动,她的心也丝毫不能平静,好似春江怒水,波涛汹涌,又似深山云雾,起伏飘荡。
“你不要再这么伤害自己了。这乾钢铁壁硬度高于玄冰铁数倍,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明知斩不破,砍不烂,却还要一次次的伤害自己?”女子见到男子又一次被震飞跌落,口吐鲜血,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朝着男子奔去,嘶声叫喊起来。
“你走开!不要管我!”文浩宇狠狠的甩开冰凌朝自己伸来的双手,语气激动难平,心中悲苦,却难以表述。由于用力过度,冰凌猝不及防,摔倒一旁。文浩宇置若未觉,也不去看她,蓦然站起,将残阳泣血剑狠狠的砸向地面,以拳轰击墙壁,赫赫有声:“晴霜!晴霜!师哥无能,不能救你脱险,我无脸面对师傅在天之灵啊!”想到天孟死时的嘱托,想到晴霜此刻不知受着何种折磨,他的心就如同万针齐扎,让他痛的呼吸不得。极度沮丧的情绪袭上脑海,使得他绝望的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阵阵不甘的嘶吼。
早在被石逢押送入这九天泻的路上,他就从楚天地的传音中知道了晴霜被俘的消息。起先虽然他们尽数被强行服下“气绝丸”断绝真元,暂时丧失功力,虽未过六个时辰,然天意恢恢,用蛊制毒的高手冰凌恰恰和他共同被关押在一间牢室。在冰凌的帮助下,两人悉数于不久前解除了气绝丸的不良影响,双双恢复了真元。可惜这乾钢铁壁太过坚硬,以两人之力根本无法轰穿。文浩宇心下又极其担忧晴霜安危,坐立不安,是以才会有方才他力拼怒斩的情形。
“晴霜在你心里真是如此这般重要么?我们在此被困如许之久,恐怕她早已惨遭炎熙毒手,你自伤身体也无济于事……”冰凌将文浩宇焦急懊恼的表情尽收眼底,内心深处不由得产生了强烈的醋意,忍不住出言讥讽。但话一出口,她就感到后悔了。
果不其然,文浩宇闻言一双眸子闪动着熊熊怒火,大声呵斥阻断了冰凌话头,“你这女人的心怎生如此歹毒?你在一旁不帮忙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出言诅咒晴霜?!”怒极反笑,“我倒是差点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玄冰宫宫主啊,掌握茫茫北海万千生灵的生杀大权,善用蛊毒阴谋,你怎么会了解堂堂人世间的真情!晴霜乃是我师妹,情同手足,她如今身处险境,而我被困在此无能为力,其中滋味你如何体会?我不担心她,难道担心你么?!”说道最后一句,已经是声色俱厉。文浩宇自己也微微觉得不妥,然他心志高傲,也绝然不会在此刻说什么委婉的话语。况且冰凌出言讥讽在先,更是触及他的逆鳞,叫他如何能够此时妥协?
冰凌被他如此这般戳戳逼人的事态遏的说不出话来,文浩宇说的最后一句,更是让她心痛如刀绞。
“我不担心她,难道担心你么?难道担心你么……”短短几字在她脑海久久回荡,如山谷回音,难以释怀,挥之不去。一时间产生出一种万念俱灰,生无可恋的感觉。嫉妒、愤恨、痛苦、悲哀诸多情感交织缠绕如团团乱麻,无头无尾,充斥心扉。受此刺激,霎时间恢复她冰冷如坚冰,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但内心终究悲楚难言,胸口起伏,淡淡道:“玄冰宫主之位难道是我自己想做的么?我是歹毒,但我可有乱杀无辜?你担忧晴霜,其中苦楚你怎知我不清楚?。”冰凌幽怨的瞥了一眼文浩宇,想到自己时常为他担心,想到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心里恨恨的直想:“呆子!大呆子!”表面上丝毫没有动容,接着道:“你说我未曾帮忙,试问气绝丸之毒是谁帮你解除的?我一届北海霸主,抛弃宫中诸多要事,舍却北海万千子民追随你到**蛮荒,如今囚困于这五合之内九死一生的九天泻,我为了什么?我又贪图什么?你凭什么说我心肠歹毒?”说到后来已经是嘶声咆哮,再难稳定心绪,双目湿润,感觉有液体即将流出,冰凌素来要强,当然不肯在别人面前露出小女人的姿态,更可况眼前这人还是她心系神往的男子。暗渡真元,将目中液体瞬间蒸发的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痕迹。
“这,我……我……哎!”冰凌一番肺腑之言将文浩宇噎的半饷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眼,望着她坐在角落中孤单的背影,萧瑟而寂寥,心里莫名的生出有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文浩宇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