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纣虐,晴霜单薄的身子挂在悬崖之上好似飘飘柳絮,随时都欲被吹飞。她浑然不觉,眼神从未有过的凝聚,一刻也不敢将视线从炎熙的身上移开,深怕错漏了一举一动。担忧、害怕、恐惧、疑惑似怒风席卷充斥心田,使她感觉跌宕起伏如在浪涛暗流之中,一时间杂念纷呈,胡思乱想。
当是时,一个身穿丝绸金衫的俊秀少年穿过人群,晴霜未曾见过此人,却是不认识。见他来到炎熙身旁,侧耳说着什么,晴霜竭力探听,依稀听到他提到赤帝、楚天地等字眼,而炎熙神色大好,朗声大笑,显然极是高兴,她却颇为担忧,凭两人眉开眼笑的神情推测,想来楚天地等人的遭遇不是很好,显然中了他们的算计,心下着恼惊惧,却想不出任何有效办法。
思筹间,那当空碧焰越发的清晰凝聚,这火合祭典圣火不知为何此刻给人的感觉如此的邪魅,跳跃闪烁如鬼火,在周围虹彩霓光的照耀下,颜色不停转换,更加显得妖邪诡异。
她又怒又惧,怒的是一旦那碧绿色的火焰完全凝聚成形,加冕祭天大典就算圆满完成。到那时,这绿色火焰就能沟通历代火合长眠墓地,汲取他们遗留在人间的残余火属灵力注入炎熙体内,到那时,炎熙虽不能说一步登天,但是受益也是良多,修为提升指日可待。她知道最好就是此刻能出手袭扰,破坏祭天大典继续进行。**之中,五族也好,蛮夷也罢,每个部族中每一个人获得登基族长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一旦祭天大典被破坏,虽说仍可继续担任本族族长之职,但是无可挽回的是登基之时那众祭祀祷告祈求出的历代先帝福祉都永远不可能再降临到登位之人的头上,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晴霜想出手制止,十分的想破坏祭天大典,可是她同时又恐惧不已。她怕以她的修为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炎熙举手投足间轻松镇压,而且周围还有这数十个大汉,一个个修为都不在自己之下,贸然出手引发的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
她现在只能等,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天衣无缝,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胜的机会。她与炎熙在赌,赌朗朗乾坤,苍茫天地不会袒护像他这种恶人。
时间在缓缓的流逝,半柱香时间过去了……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晴霜攀附在岩石上的手掌心满是汗水,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一片人群,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淡绿色的火焰已经转为深绿,膨胀到足以笼罩住方圆三丈的范围,一丝丝与当空偶尔冲射起的赤炎火焰迥然两异的火属灵力从中散发出来,围绕在炎熙的身体周围,直欲破肤冲入他体内。炎熙周身气浪喷涌,竭力运转真气牢牢的将那一丝丝先帝火灵吸附在体表,只等时机一到就融入己身,化为所用。
当是时,团团围绕着炎熙的七个祭祀忽然停止了吟唱咒语,蓦然张口吐纳,喉中赫赫有声,声音如毒蛇吐信,闻之毛骨悚然。他们不约而同的高举法杖,杖头法晶宝石发出璀璨至极的耀眼光芒。晴霜只觉双目一阵刺痛,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睛,被山风一吹,登时擦着脸颊朝后飞离。她强忍刺目剧痛,微眯着眼睛,静静等待。
七大祭祀皮表如波浪起伏,好似万千小虫在血肉间游离,皮肤蓦然龟裂,飞离出一道道血丝笔直朝上,融入那碧绿火焰中。一刹那,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原本红润的脸色变的苍白似雪,苍老的身躯越显佝偻,血气尽褪,皮包骨似的站在风中簌簌颤抖。
“就是现在!”晴霜贝齿轻咬,玉足在石壁间重重一点,凌空高高跃起,素手轻扬,掌心爆射出一道电光,如怒箭离弦,朝着当空那团巨大妖异的碧绿火焰劈入。
炎熙正自自得意满,突然看到晴霜,猝不及防之下亦是大惊,眼看那道银芒飞速袭来,怒火欲喷。但他不愧为幻神级的高手,反应奇快,巨大的手掌高举着虚虚压下,气浪狂波,奔流如飞。
晴霜只觉当头一股大力袭来,周身僵弊,行动受阻,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头顶似如大山压顶,心里生出一种难以抵挡的感觉。自己所发的那道银雷竟是被那犹如山峡泄洪之威的气劲一卷,就蓬然炸散,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她又是懊恼又是悔恨,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使出全力发出一击,或许还能击碎那团火焰,只恨当时自己想偷袭成功后反身而退,这个念头打算没想到却成了此刻败局的关键。
她虽然常年庇佑在文浩宇的羽翼下,调皮纯真,但头脑见识还是有的。她深知炎熙得了火合先帝赤炎灵气会酿成什么样的大害,心里甚是不甘。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千百个念头,可都无法挽回局势,胜败似乎已经注定。生死亡之际,突的想起文浩宇勇往直前的桀骜性情,脑海中思绪飞转,咬牙忖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破釜沉舟。”当下摒除生死执念,咬破舌尖,施展两伤法术,真气瞬间暴涨,素指交缠如飞,施展雷合“天雷暴疾闪灵遁”眨眼间冲出数十丈距离,一下子就脱离了炎熙所发术法的笼盖区域。碧波眼眸中精芒一闪即逝,两道真气刃破臂而出,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双双劈入碧焰火团中心,光浪四炸,绿焰纷飞。
炎熙看着那当空碧绿光焰炸散,感觉到周身环绕的绿焰一点点的消失,半响无语,一张脸如同猪肝色,越来越是难看,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狰狞咆哮,声浪激荡,朝外扩散。七个祭祀原本就已是暮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