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湛蓝的海面碧波荡漾,雪白的海鸟白鸥欢声啼鸣,远远望去,犹如洁白云朵随风飘荡。 礁石岛屿错落凸起,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冉冉清辉余光,海浪拍岸,水雾蒙蒙,浪花朵朵,景致宜人,祥和宁静。
六翼天龙欢声鸣叫,一男一女并肩而坐,远眺前方。巨龙尾部另有以身材娇小的女子迎风站立,碧裳鼓舞,细辩飞扬,目光迷离的望着眼前两人的背影,似哀似怜,满腹心事。
冰凌乌黑的长发飞散飘舞,贴着身旁文浩宇的脸颊朝后扬起,和他的发丝交缠绕舞,恍如一对另旁人羡煞的璧人。
海风吹来,带着咸涩之气,铺面清爽,文浩宇尘心尽涤,连日来的烦闷郁结之气也随之清淡了不少。自从当日与玉女和楚天地告别驭兽北上已有七日,今日清晨终于来到这北海汪洋,渡过眼前的青蛇礁再行二十里就到了玄冰宫海域了。
原以为一到北海就会遇上一场硬仗,可接连数日风平浪静,莫说发现风合舰队的踪影,就连世居北海的一些蛮夷都踪影全无,气氛静谧的有些诡异,让人心中惴惴不安,总想着发生了什么不可预估的事情,三人虽急切焦躁,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看个究竟,可无奈六翼狂龙飞速有限,好在如今玄冰宫在即,心下反倒松定了下来。
七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文浩宇表面看似平静,一言不发,内心却比冰凌更为紧张。他素重情义,风神府与五亲王并肩探密之景犹在眼前,按照预料,此刻五亲王、鲸波等人早已应该赶来汇合,迟迟却舒无消息,如何能让他坦然面对。连日来暗中一直日夜试着炼化当日孟擎波留余体内的两粒真元内丹,修为虽不敢说突飞猛进,可也略有所成。除了其中一颗久久都不能丝毫炼化之外,另一颗已经窥探到了一些法门,某些真元划归己用,更有一些早已失传的上古水合秘法参透而出,融会贯通,虽还未冲破阻隔到达幻神级,真元强厚程度也基本相差无几了。暗暗捏紧双拳,目光如电凝聚,心道:“穷奇老狗,这回要是让我碰到,就不会让你这么得意了。”
晴霜目光在两人身上左右游离,看着文浩宇挺直的身躯,双颊如火,娇媚似桃花迎春,一股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她害怕、欢喜、嫉妒、痛苦,诸多神情翻来覆去,眼角扫过冰凌洁白好看的侧脸,又是一阵迷惘难过。
这种奇怪的心理以前从来没有过,隐隐有种说不出的矛盾别扭,有时如同受伤的小鸟内心孤单凄冷,有时又似朝阳下绽放的鲜花散发着夺目的喜美。内心总想着多亲近文浩宇,却又害怕一睁眼他消失在眼前,犹如午夜美梦,梦回不过一场空。
自从自己从昏迷中醒来,脑海中就时时泛起九天泻火山窟中那抱着自己强有力的大手,他那温暖的怀抱,那担忧焦急的眼神时时刻刻扎着自己的心灵,让她战栗的惶惶不可终日。好像也是从那一刻起,她的心中就多了这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天生乐观的她自然明白这是男女情爱,可一直将文旱乃又惧怕这种情感,潜意识里告诫自己想方设法的排斥,每每又不受控制的想要品尝这甜蜜的苦痛。犹如一只孤独迷惘的飞蛾,明知火焰的危险,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
就如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从来都与文浩宇相依相偎的她突然间感觉彼此之间有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尤其是看到现在盘腿侧坐在其身旁的冰凌,没由来的产生嫉妒,怒火无名而生,又夹杂着尖利的痛苦凄绝,仿佛有尖刀刺进心头,缓缓的绞动,让她痛的窒息。
微风抚过粉嫩的脖颈,麻麻痒痒,她默默的低下头俯览蔚蓝大海,想要暂时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内心的躁动。青蛇礁如密布的蚁群急速倒掠,景物接连变幻,朦胧中似乎看到礁石之间有什么东西浮浮沉沉,定睛细看,才发觉是一些大小不一的麻袋,周围巡游着许多鱼群,一股腐臭之气灌冲入脑,闻之作呕。
晴霜心下大奇,聚睛细辩,一阵大浪卷来,几个麻袋顿时被高高抛起,也不知是不是浪头太大,还是那麻袋浸泡已久,已经被海水腐蚀的不甚牢靠,落下之时豁然散裂开来,一条白的渗人的浮肿手臂从中穿出,随波跌宕,好似遥遥朝她挥舞。晴霜妙目陡然睁大,掩嘴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怎么了?”听到她呼声,文浩宇转身朝她望去,却见她惊恐的指着海面。循着她所指方向看去,文浩宇不禁也变了脸色。
一路上冰凌与他都不断的在内心揣摩穷奇会布下什么陷阱等待他们,精神高度集中,胡思乱想,根本不为外界景致所动。文浩宇更一心修炼,沉寂内视,全无察觉,是以倒是修为低落的晴霜第一时间发现了眼前异常。当下彼此对视一眼,驱兽电冲,低空盘飞,文浩宇出手迅捷精准,气剑接连划破麻袋,腥风鼓舞,恶臭之气扑面而来。
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尸体如一节节腐木在海中沉浮,因为浮肿腐烂的厉害,面容都已经难以辨认,有些更是缺胳膊少腿,断裂处或被利器斩断,切面平整,或被海鱼海兽啃食,血肉模糊,其中更有长着尾巴和犄角的异貌之人,赫然是日夜巡逻玄冰宫外围海域的夜叉。
抬头观望,文浩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冰凌更是血色尽褪,双目怒火欲喷。但见麻袋绵延向北,密密麻麻不见尽头,光是青蛇礁一带少说也不下数千!
“铁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