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如猛兽咆哮翻腾,幻化出万千扭曲的形状,铁木舰船遇火猛烈燃烧,火势更猛,与此同时,众舰留守中人的首领同时发号施令:“扬帆!与风妖同归于尽!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大荒某些随意任由他们揉捏的孬种部落,今日就是我们杀生成仁的日子!”白帆急速升起,撑着南风之便,迅疾如风的朝着神风舰队撞去!
一切都似乎经过了无数遍的演练,环环相扣,时间拿捏的极准,不过瞬息时间众人已经完成了从点火到扬帆的一系列动作。就算凿齿是一个新兵小将,此刻也已经看清了五亲王的意图,又惊又怒,也顾得到继续追杀,骤然回身喝道:“众舰速退!”
望着那一个个冲来的巨大“火球”,水合兵士脸色泛白,又是不信又是佩服,每艘舰船的舵手都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转舵退走,不料被艨艟之间连在一起的锁链牵制,不仅没能第一时间退走,还相互挤在一处,船身急剧摇晃,碎木横飞,百余人随着倾斜的甲板滚落抛飞,跌入海中,景象乱作一团。
当是时,玄冰宫共计三十三艘战舰已经有十五艘被点燃,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个个漂浮在海面的巨大火球。滚滚的浓烟蒸腾而起,黑压压的直冲天际,如锥子一样插入神风艨艟中。舰船上残留的火油桶也被大火席卷,如同一颗颗炮打炸飞,轰爆连声,火焰四溅狂飙蔓延,转眼间就将神风战舰引燃。
一个个人影在火光中冲突而起,全身着火,嘶声惨叫,还不待跳入海中已经化为一具焦臭的尸体扑倒在地。许多尚未被火焰覆盖的船舰上,风合士兵正匆匆的抛向船舷锁链之处,以刀剑拼命的劈斫锁扣,想将锁链分离。奈何那锁链正是为了稳固船身而特意铸造,不仅粗大,锁扣出更是以铜水铁浆浇筑死了,仓促间如何能够劈断?不消片刻,又有十余艘艨艟被大火点燃,摇曳的火光几乎染红了半天天空。
侥幸跳入海中捡回一条命的风合士兵不是被海中的玄冰勇士击杀,就是方一露头就迎来一直精钢铁箭,被贯穿脑颅。不远处剩余的十七艘北海战船分散排列,两侧船舷布满了兵将,紧紧盯着海面,以投石和箭雨痛打落水狗。似有意似无意间,环绕成圆,将第十八艘,也就是最为高大的北海主舰围绕保护住。
五亲王此刻正立在主舰船头,绣金锦袍迎风猎猎作响,鼓舞膨胀如球。近在咫尺的火焰怒张跳跃,扭曲的空气晃的他整张脸都模糊不真切,耳旁尽是火焰在海风中发出的呼呼声。前方惨呼怒吼之声若隐若现,火光冲偶尔窜出了朦胧身影都似在另一个世界,他缓缓的伸出右掌,想要抓握什么,手臂探出一半有倏然收回,蓦然一掌击在身旁的铜鼓之上,继而双张连拍,咚咚的战鼓凄烈破云。
擂擂的鼓声远远回荡在北海之上,震荡在每个玄冰宫勇士的心上,厮杀的众人忍不住回身张望,见五亲王挺拔的身影站立在主舰之上,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色,众人却好似感受到了他目中所包含的难言情绪,心情激荡,各个奋不顾身,不顾周遭卷舞的火舌,浑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个如同猛虎,似搏击苍鹰,大喊着冲向已经全然乱了阵脚的风合士兵,杀气凛冽,白刀递出,红刃收回,鲜血染红了甲板又浸红了海面,浑身浴血,与敌兵展开生命中最后的殊死搏斗。
“杀,杀,杀……”
鲸波躺在一片残破的废墟之中,在他四周躺了许多冰冷的尸体,刀刃上血迹斑斑,刃口已经卷起,也不知砍翻了多少人了。他目色呆滞,身上伤痕累累,有些翻卷的皮肉间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珈,整个人应为过度的虚脱完全陷入了幻象,胡乱挥舞着朴刀,嘴里兀自狂乱的喊着。
深陷火海,他全然不知,火舌已经舔舐到他的脚跟,麻木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因为失血过多,看起来极为的苍白无力。
“鲸波将军!不好了,鲸波将军受伤太重,必须尽快带他离开!”两个身披鳞甲的冰宫士兵冲过火海,看到躺倒在地的鲸波,登时发出一声呼声。后方脚步声远远传来,似有不少追兵,一人回头望了望身后,决绝的对另一人道:“你快带鲸波将军离开这里,我来断后。”不等回答,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枪挺身折转。不多时就传来兵戈碰撞的金属响声,夹杂着喝骂怒喊,久久回荡。
剩余的一人脸上也满是淤血,使得他的真容难以辨别,不过看他的体格应当正是年少之时,或许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俯身将鲸波背在身上,朝相反的道路跌跌撞撞的奔走,趁着混乱的场面,翻身从左侧船舷跳入海中。
本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