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万籁俱静,夜风吹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群雄凝神辩听,依旧难以准确的定位那声音的来源。复制网址访问
西方水天一线,从瑶池尽头忽然升腾起五颜六色的彩色云雾,泛着淡淡的荧光,夜色里看来,就如同云彩织锦贯通天地,氤氲缭绕,肆意蒸腾。
其时正刮着西南风,那色彩艳丽的云雾很快如沙雾粉尘一般洋洋洒洒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瑶池天宫,一股奇异的清香充斥在空气中,吸入鼻息,好闻至极。
“这是什么东西?莫非是土合鲜有的奇观么?”群雄中有人小声嘀咕,不少人带着疑惑的目光朝娥皇望去,却见她也眉头紧蹙,沉吟不语,显然也从未见过这番景象。
万千凶禽忽然变得异常的安静,原地盘旋,既不主动发起攻击,也不就此散去,羽翼扑扇,啪啪直响。
群雄越看越是奇怪,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对于这种离奇的现象,直觉感受并不是什么好事。回身四顾,但见那些残余的兽兵也纷纷抛下彼此手头的战斗,如木头一样僵立着,鼻子抽动,贪婪的大口呼吸。随着一条条彩云霞雾顺着鼻孔被吸入体内,他们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种极度享受的表情,犹如吃了什么十分美味的东西,纷纷舔舌甩头,低声怪吼。
五色雾气如同星河暮雨,冲卷入天湖瑶池中,绵绵不断。与湖水接触的云雾刹那间消失无影,找不到一丝痕迹,好似与瑶池完全融合。群雄大多数都停手驻足,遥遥扫望,极其小心的提防接下来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然而天湖面如圆镜,方才还是嘈杂不堪的战场如今却变得仿如黎明时分的极静时刻,让人心脏不由自主的突突大跳,心神难安。
雾气入水,丝丝缕缕随着水流波纹流淌蛰伏,不易觉察的融入跌宕起伏的万千尸体中,楚天地灵觉一动,微感不妙,下意识的望向那些残躯尸身,却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心下稍定,或许是今夜的不寻常导致了他神经紧绷,微微定了定神,四下眺望。
当是时,那声音又空谷回荡,张狂的笑声充满着说不出的得意,群雄又惊又恼,娥皇双目微眯,射出两道精芒,耳廓微动,喝道:“何方妖道,在我昆仑装神弄鬼,还不速速现身!”单掌一翻,手中已然多了一把蛇形匕首,碧光怒爆,猛然射入瑶池湖底。
千波怒炸,重重水浪层叠翻涌,冲起数十丈高的浪头,接连重重落下,形成巨大的漩涡波纹,朝四面八方蔓延开去。湖面气泡潺潺,白气萦绕,好似忽然煮沸一般,先前那声音透着一股沉闷,从湖底传来,“东王母果然有些门道,竟是这么快就发现了寡人么?既然你如此要求,寡人岂敢扫此雅兴?”百丈方圆的天湖忽然颤动起来,溅起无数水珠,如珍珠落玉盘叮咚作响,蓦然炸爆轰鸣,螺旋水柱接连激射翻涌,五条人影缓缓从湖面冒出,巨浪环绕在他们周侧,排山倒海朝旁侧推挤,十来个**群雄猝不及防,顿时被硕大的浪头当胸击中,口喷鲜血,翻滚着跌落瑶池,又被接二连三的巨浪兜头拍中,一下子就踪影全无,生死不知。
那人身披一件紫金斗篷,整张脸隐没在斗篷的黑暗阴影下,看不真切,身后四人两两靠肩驻足在他两侧,身上无一不套着宽大的斗篷,只是衣色各异,呈白、黑、红、银四色,加上领头之人,刚好暗合五族衣色,身上更是滴水不沾,显然衣袍制造特殊,水火难侵。
楚天地心下大凛,这些人各个修为不俗,内息隐而不发,他们一定是早就藏身于瑶池湖底,一直隐而为露,直到此时战事将息才公然现身,自是与这些突然出现的兽兵凶禽有脱不了的干系。看他们举手投足间姿态从容,全然是对周遭群雄有恃无恐。这种不和常理的情况,要么他们是一帮傻子,要么就是有所倚仗。他当然相信后者,不由凝神聚气,提起了万分小心。
“你们鬼鬼祟祟藏身湖底,是何居心?速速报上命来,不然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昆仑大乱,自是应当有主心骨的时候,娥皇说话语气不免重了几分,自有一股气势。群雄受此感染,心绪稍定,纷纷严词喝问。
斗篷人摊开手掌,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轻轻冷笑,半响才道:“你们无需知道我是谁,因为今日之后你们都当奉我为主!”
娥皇嘴角微翘,丝丝冷意从脸上泛起,怒极反笑道:“阁下的言行举止当真如猛犸放屁——不同凡响。莫说我难以答应,就算我点头,你且问问在场的群雄是否应允。”
楚天地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赏。娥皇此话说的极为巧妙,不知不觉就将群雄的立场拉拢团结在一起。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四周骂声大起,群雄同仇敌忾,纷纷喝骂不止。蛮族贵胄素来脾气最为暴躁,当先就有一个身披熊皮,隶属北侯国的番邦大汉暴跳如雷的叫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想叫我奉你为主,且问问我手中的鬼头刀答不答应!”跃众冲出,踏浪飞奔,猛地高高冲起,双刀交错,横面扫落。
斗篷人动也不动,口中说道:“蝼蚁一样的东西,不知死活。”话音未落,那蛮夷大汉忽然脸色酱紫,裸露的肌肤寸寸发黑,皮肤起伏如浪,蓦然从七窍中飞出许多米粒般大小虫豸,额头开裂,嘶声狂叫。
蛮夷大汉双手乱舞,鬼头刀亦随之抛落,他胡乱的撕扯着全身,血肉淋淋,指甲划破的伤口中密密麻麻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