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多,顾妍曦在温暖的怀抱里悠悠转醒b>
床头还开着温暖的蕴黄色灯光,柏亦央从后面抱住她,坚实的长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肢。
顾妍曦不安的动了动,身后的柏亦央也立刻醒来。
“怎么了?”他亲吻着她的鬓角,低声问道。
顾妍曦眨眨眼,声音略微沙哑的说道:“渴。”
“等一下。”柏亦央立刻坐起身,拿过一边的裤子匆匆套上,赤着上身,他去给她倒了杯水回来。
顾妍曦就着柏亦央的手喝了半杯,干涩的喉咙好了些。
“几点了?”
“4点半,睡吧。”把水放在床头柜上,柏亦央掀开被子躺下,将顾妍曦抱在怀里。
这一刻,难得的安宁。
两个人都故意忘记了什么,只是享受着或许最后的时间。
顾妍曦往柏亦央怀里蹭了蹭,手臂抬起搂住他的脖颈。
柏亦央抚着她的发梢,轻声问她:“你母亲怎么样了?”
顾妍曦身体一僵,埋头在他颈侧,“走了。”
柏亦央闻言,身躯一震。
他真的没想到,是这样。
她该有多难过,可是那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
“我,曦曦,抱歉……”
“我困了。”顾妍曦蹙眉,在他怀中翻了身,背对着他,不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湿润。
柏亦央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没再说话,伸出手臂,更加紧的环抱住她。
清晨的阳光被折射成一半,斜斜倾洒进来。
柏亦央睁开眼睛,怀中空空如也。
猛地坐起身,他搜寻四周,没有发现顾妍曦。
呼吸都凝滞,他胸口一紧。
那种疼从心脏最深处开始,一点一点,肆意蔓延开来。
拿过手机,开机,忽略温筝的所有来电,他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嘀,嘀,嘀。”三声提示音后,手机被接起。
有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听筒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终于,柏亦央叹息一声,低低开口:“曦曦,你在哪儿?”
顾妍曦打开车窗,将手伸出窗外,感受到风在指尖穿梭,她闭上眼睛,轻声回答。
“机场的路上。”
就好像被人闷头打了一棍,柏亦央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昨晚要了她,却不能对她负责。
“曦曦,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顾妍曦的声音倏然变冷,“你的对不起是对我的侮辱,让我觉得一切都不值得。”
顿了顿,她接着说:“昨晚是我勾/引你的,记得吗?柏亦央,我们两讫了,知道吗?”
心痛的感觉已经无法再用语言说出。
他无数次幻想过,失去她的那瞬间,可他预想不到,是这样痛不欲生。
至此两人又是无话,却谁也没有挂掉电话。
顾妍曦下车走进机场,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身影,正如她两天前回来时一样。
孑然一身。
“柏亦央,你为什么和温筝结婚?”
顿了一下,柏亦央回答:“为了柏家。”
“呵!”顾妍曦嘲讽一笑,点头,“是啊,我确实什么也帮不了你。我虽然姓顾,但我什么也没有。”
“曦曦!不是这样!你已经足够了,只是……”
“我知道,身不由己嘛。”顾妍曦轻声说道:“柏亦央,如果现在我要你放弃一切,跟我走,就算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彼此,你愿意吗?”
柏亦央苦笑。
那是他最美好的憧憬,只可惜,柏家是他卸不掉的责任。
他不能那么自私。
更何况,顾妍曦还年轻,自己已经老了。
“曦曦,你还有你小姨,姨夫,大哥,他们都很爱你。”
“我知道了。”咬紧下唇,她的眼泪还是落下来。
答案已经足够明显。
“保重。”顾妍曦说完,挂断了电话,同时将柏亦央的号码删除。
这段坚持了11年的感情,最后还是败给了不信任和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再爱上别人,只是她知道,柏亦央已经成为她心口的烙印,永远无法磨灭。
穿戴整齐,柏亦央准备离开公寓。
关上那扇卧室门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往里面的大床看了一眼。
白色的床单上,一抹血红旖旎。
那是她成为他的女人的证据,也是她离开他的痕迹。
终于关上了那扇门,然后柏亦央大步离开公寓。
或许有生之年,他都不会再来这里。
……
医院。
柏老爷子躺在床上,他手脚都不能动,半张脸都倾斜到一边,一看就是中风的情况。
温筝推门进来,对护工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护工恭敬的朝她鞠躬,离开。
温筝将手包放在沙发上,接着护工的工作继续。
白色的毛巾在温水里拧干,她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小心的擦拭柏老爷子的手。
柏老爷子半眯着眼睛,口齿十分不清晰。
“来,来,来了……”
“嗯,我来了,爷爷。”温筝微笑,手下动作轻柔,“昨晚睡得怎么样?”
“好。”柏老爷子费力挤出一个字,脸上闪过某种询问表情。
温筝会意,低声说道:“亦央,亦央在忙。”话落,她露出哀伤的神情。
柏老爷子猜到什么,手指在温筝掌心动了一下。
温筝咬唇,摇摇头:“我还是不说了,爷爷,你听了又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