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房里,只见里面光线暗淡,蛛网罗布,破筐子、破簸箕和破木头等杂物散落一地。在最里面紧挨着墙根处,放着一张破旧的长案,案上堆满锻造材料和锻造工具。在长案左边放着一个炭炉,里面还存留着一些燃烧的灰烬。
吴先生看见案上的锻造材料,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仔细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很多有用的材料,拿着细细打量起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似是找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突然,吴先生不经意地一瞥眼见,发现长案右面边沿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紫檀木盒。他心生好奇,轻轻打开木盒,双眉一轩,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见木盒里放着一把精致的xiao铁锤,锤把上还雕着“擎天”二字,不由的既惊又喜。他缓缓转过身来,走至傅青云跟前,激动道:“你……你的父亲是不是叫傅苍龙?”傅青云和傅红英大吃一惊,心生诧异,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家父的名讳?”
吴先生登时老泪纵横,满脸兴奋道:“孩子啊,我跟乃父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我是你们的叔叔啊!”傅红英欣喜若狂,颤声道:“你……你真的是我们的叔叔?”吴先生重重嗯了一声,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泪光。扑通一声,傅青云和傅红英登时跪倒在地,满脸愧疚道:“叔叔,我是傅青云,这是我的妹妹傅红英,我们冒犯了您的大驾,甚至还打伤了您,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您老原谅!”吴先生莞尔一笑,道:“没事没事!你们也不要自责,我们叔侄就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众人大笑,纷纷称是。傅青云喜道:“叔叔,当年你跟家父是如何相识的,怎么后来又分别了呢?”吴先生诧异道:“怎么,傅老弟没有跟你们説过他以前的事吗?”傅青云眼里闪过一丝哀伤,道:“父亲从未跟我们説过,后来,母亲去世了,不久,父亲也跟着去了,我们便再无从得知他以前的事了。”吴先生长叹一声,道:“唉,多情自古伤离别,傅老弟估计怕勾起以前的伤心事,所以才绝口不提吧!”
吴先生又仔细打量那把铁锤,轻轻抚摸着锤把上的“擎天”二字,眼神里流露着无限的思念,道:“那是在十六年前,五年一次的天工大赛如期进行,我告别家乡父老前往无妄城参加天工大赛。就在天工大赛举行的前一天,我来到了无妄城。进得城去,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进城,心中甚是兴奋。正信步而行,我突然闻到一股香气,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我赶了几天的路,一直没有吃上一顿饱饭,早就饿得饥肠辘辘,身体发飘了,当下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中天楼’三个大字,闪烁发光,明亮夺目。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我上得楼来,找了个靠窗的座头坐了下来。过不多时,跑堂端来一壶酒和四色xiao菜。我且不顾其他,兀自自斟自饮起来。
西首座上坐着一条大汉,只见这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年纪,身穿青布长衫,身材甚是魁伟,眉分八彩,目若朗星,脸上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这人便是傅苍龙傅老弟。
当下东首座上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那女子右边的男子神情古板,轻易不动声色;女子左边的男子大口饮酒,大口吃肉,看上去甚是豪爽,还不时与那女子説笑,看得出来,那女子倒是很喜欢那豪爽的男子。
这豪爽男子便是鬼见愁鬼大哥。坐在他旁边的两人,女的是他的师妹紫罗兰,男的是他的大师哥狂龙。
我见此二人都是酒中好汉,各自大口大口地饮着,一时酒虫闹腾得紧,便也按耐不住,兀自大口饮了起来。
正于此时,突然两个酒保从楼下搬上来两大坛酒,放在了楼梯口旁的空桌子上,身穿锦衣的酒楼老板紧随其后,站在了两坛酒的一侧。这老板五十来岁年纪,大肚便便,身材浑圆,两撇八字胡修得相当精致,倒是给他增添了几分喜气。
老板环顾一周,耸了耸肩,笑道:‘各位顾客,打扰一下,如果影响了诸位的酒兴或进食,还请莫怪!本酒楼承蒙各位顾客的关照,生意兴隆到如今。为了回馈顾客,本酒楼特举行一场斗酒活动,凡胜出者,本酒楼便免他三日酒钱。不知各位顾客愿不愿意参与斗酒?’这斗酒活动倒是极为别开生面的,老板话音刚落,顾客们纷纷踊跃参与。
我、傅老弟和鬼大哥都是嗜酒之人,逢此活动,就像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妙极!妙极!
过不多时,两个酒保在老板的会意下,取了几十只大碗,排在了酒坛旁边的桌子上,全部斟得满满的。登时酒气刺鼻,让人有些不大好受。有些顾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打起了退堂鼓。
老板胡梢上扬,喜形于色,四下环顾围成一圈的顾客,拱手道:‘各位,请吧!不知哪位好汉要喝这第一碗酒!’
看着排满一桌的几十大碗酒,刚刚还踊跃参与的顾客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竟无一人敢挑这个头。我虽然嗜酒如命,然这等场面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斗酒活动一时陷入僵局。
老板见竟无一人敢挑这个头,八字胡抖了几下,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正在这时,忽听得有人大声喊道:‘我先来喝一碗!’这人声若洪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