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邱东夷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元觉之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更是连连自警,恩师今日虽然看起来有些小题大作,但实则是指点自己为帝之道,自己这十余年放.荡形骸,甚少自律之处,以后还真需常常自警自戒,否则便果真要让恩师失望了。
元觉之既然已经有所警醒,邱东夷也便不再多说,便请他在案前坐了,这才与他谈起了东域之局,说话间信手向方才他所说的汇宁府一指,顿时无觉之与徐志只觉眼前情景一幻,顿时出现了汇宁府目下的地理图形。
但与一般地地理图形不同的是,这更像是一个肖童前所中所见过的地理沙盘,只见汇宁府的山山水水俱映入四人眼界,座中徐志乃是一位沙场老帅,一眼便能看得出来这沙盘上所显示的敌情,不由一双花白的眉头顿时紧缩了起来。
“不对啊邱兄弟,这所谓东魔所袭的地方颇不合常理啊,弃近求远,弃富求偏,弃易求难,而且这所袭之地俱是兄弟你之前所布的兵家重地,这……。”
果然不亏是老帅,一阵自主中便突然若有所悟,不禁脸上顿时露出了怒容,斥道:“好无耻的魔龙小国,竟敢图我东域危地,不过这些驻军难不成都是些饭桶不成,枉自朝庭虽然初定,却花了那么多军响为其备战……。”
“对了,这不是刑宗南以前麾下的上.将军蒙天放所部么?还敢称什么当世良将,依我看就是个废物……。”
徐志越说越怒,竟然当场手舞足蹈起来,仿佛狠不得披挂上阵,去东域守边,不过他虽然在骂,却也知道这域之边乃是穷穷困而且极危之地,蒙天放所部在此一驻十数年虽无功劳,却也有些苦劳,所以骂了几句,也便愤愤然的坐了回去。
“你看出来了什么没有,方才徐国公几乎已经将战局给你点明白了,你可能有所领悟?”
直到徐志不再大呼小叫,邱东夷这才缓缓向元觉之发问,徐志一呆,这才明白原来邱东夷乃是存心考校自己的弟子,而只所以任他大呼小叫半天,却是无形之中被邱东夷利用,为从未接触过战阵的元觉之做了提示。
“徐世伯的意思,可是说东魔流寇是在图我居于汇宁府之南,巨溪关之北,东临栖龙海,西托绝龙岭的八千里鬼头域危地?不过弟子只看这几个点俱不相连,东西南北的也形不成崎角之势,着实看不清对方意图……。”
虽然徐志叫明了对方的意图,但元觉之毕竟并未学过兵法,更对东域之事也极为陌生,闻言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地理,却仍只是能叫得出地名,却实在只觉乱成一团,看不出什么端倪。
不过他也是实话实话,虽然一脸窘相,但他也知道师尊智慧通达天人,自己不懂装懂并无一丝益处,而且会被师尊一眼看穿,所以低头躬身,眼中泛起一阵畏怯,早知如此,就该早早做做功课,也不至这般没用。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师尊却并没有训斥于他,反倒露出一脸欣慰道:“你看不明白这才正常,若你都能看明白,那朝中这方兵部要同真该去种地了!”
难得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之中,邱东夷却摆了摆手,笑着开了一句玩笑,又转首向一旁兀自一脸余怒未消的徐志解释道:
“徐兄也不必如此上气,这也怪不得蒙天放,而是有探马从中猎取我军部署,对方有备而来,才使蒙天放所部连连吃瘪,虽然慎之的探马司也极尽了心力,但对方图谋太久,讫今只能肯定有肖部遗逆通敌,但却仍未查出对方探马根脚,振之又跟着争功,将慎之好不容易发现的一处疑似对方探点的乔远县围的水泄不通,倒惊动了对方,这便更难探查了……。”
邱东夷也不需要徐志相问,直接将军情向其作了一些说明,但却并无一丝遮掩,连刑天南急功近利,驻兵乔远县,以致弄巧成拙的事情也一并讲了出来,显然对其颇为不满。
“难不成这蒙天放也是你的人不成?你怎么如此回护于他,为将者审时度势,诡者万变,就算是有内贼勾结东魔,那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吧,堂堂天朝大军,竟然连几个小毛贼都拿不下,说什么都是件丢人的事情!”
徐志怪眼一翻,一脸怀疑的看着邱东夷,如果真的说蒙天放是他摆放的一枚棋子,他也决不会奇怪,这位老友看似不出京华一步,但运筹唯物之间,却能决胜于千里之外,而且行事之诡秘,连他这个老友都讳莫如深。
“你这是入了魔怔了,什么我的人他的人?天下乃是天下百姓之天下,朝堂乃是仙界大能以及元朝略的朝堂,干我一介老儒何事,幸亏觉之不是外人,否则你这便是给我安置了一个罗结党羽之罪……。”
邱东夷对这位老兄的百无禁忌可是颇为头痛,苦笑着摇头叹道:“我看不如你老兄亲自出马,剿灭东魔流寇吧,你就是闲不得,一静下来便会胡思乱想,胡说一气……。”
徐志讪然一笑,不过转而却抖擞精神道:“不过你也莫说,若真让老夫出马,倒真合了老夫的意思,莫说区区几个毛贼,就算是东魔大军又能如何,保管杀他个丢盔卸甲,望风披糜!”
元觉之自然知道他们这是在说笑,堂堂镇国武公若是出马,那岂不更成了天朝一大笑话,以如今这当朝八公身份,若不是牵扯亡国之乱,一般他们都早己退身前敌,坐镇京华,万不会轻出。
“师尊,您老人家是不是答应我将布衣师弟调来助我了?若得布衣师弟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