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童的心境并没有什么起伏,经过二世的打磨与锤炼,他的性格早已经决定了他的气质,不会自高自傲,但却决不会曲意迎奉任何人,典型的外柔内刚。
但随着他背逆的一句话,一阵比方才更狂暴的威压蓦然而至,肖童心中电转,却仍是如方才一般,又曲起了身子,脸上虽然充满痛苦,眼中却平静中露出一丝鄙夷。
“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杀死你跟踩死一只蚂蚁一般,你还会觉得我……。”
虽然看不见那女子的神色,但只听这恼羞成怒的话语,不难想象她一脸的狰狞,肖童瞬间有了一个决定,身体轰然倒下,一脸的苍白,昏迷不醒。
他实在不愿意再听对方的恐吓,再与对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只能让对方的恐吓落空,否则她说不定缠自己到什么时候。
那女子本就怒极,但发恨的话说出一半,却见对方晕倒,到时觉得仿佛一拳打到了空处,无一丝着力之处,不禁如同一只发狂的母兽一般,咆哮起来。
幸亏屋中被他施了隔音禁制,这才没传出去,半天后方才勉强平静下来,也露出了一丝忌惮之色,她自然不能这般杀了肖童,明知道对方也是自恃如此,却无可奈何。
心念一动,外面的一杯冷水平地而起,将肖童泼醒。
以气御物。
并未真正昏迷,只是切断感应的肖童,还未睁眼,就感应到发生的一切,不由心中明白过来,这种御使元气化形,如指臂使的境界,绝对不是一位半修筑基修士能做到的。
一清醒后,便又缓缓站起了身形,仍是挺立如竿,一脸平静,竟然转身就欲离去,但接下来的变故却早在他的料想之中。
一阵气机涌动,仿佛一只无形大气,将他生生困在当地。
“再告诫你一声,离我妹妹远一些,你配不上他,因为你没有人种袋,虽然我也可惜你这一身资质,但这却是事实,她以后会走的更远……你走吧!。”
又过一刻后,恍若无事的肖童,又在中堂见到二舅夫童千业,二舅父这院子,虽然是偏院,却明显比七娘的偏院大了许多,单这中堂的奢华程度都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肖童明显能看出来,平日对自己亲热有加的二舅父,这次见面却明显有些神色不定,有一丝不安,又仿佛有一丝惭愧。
不过他暗暗记在心中,却并未出言试探,明显这厅中婢女侧立,就算自己试探,也逃不过二舅母或者其他人的眼底,他不候过早激发矛盾。
所以开门见山,便道出了替二舅父寻找到一位新货主的事情,对方闻言,自然神色大喜,但眼中的愧疚却更加强烈,连连摇着肖童双手道谢。
“哎呀童儿,这下可太好了,你不知道眼下这生意的难作法,老货主哪边,这几天正在使着绊子,想再……。”
“咳咳咳,童儿来了……。”
二舅父说到一半,却被后房闪出来的二舅妈故意打断,这位肤色白晰,风韵犹存的妇人,平日便颇为势力,听到童儿替他们拉来了新货主,自然要出面周旋,却又不愿弱了自家气势。
“肖童见过二舅母……。”
不过肖童也不能怠慢了这位长者,毕竟这常礼还不可废。
“坐着坐着,一家人常见面,还行什么礼啊,这孩子……哦对了,爷两说什么呢?”
对方再精明,也不过只是个乡间女人,这明显的明知故问,顿时让一旁的二舅父连皱眉头,显然颇为不喜,肖童自然不为己甚,又重复了一次。
“太好了,这么好的事情自然要抓抓紧……不过,童儿怎么会认识这么大的货主呢?哎呀,你看舅母这嘴,我也知道做生意的规矩,不好说就不说了,不为难童儿……。”
这女人一阵演戏,岂不知却正合了肖童心意,他正愁自己硬生生抬出师门,显的有些生硬留痕,不管这女人的探询是自作聪明也好,是替他人打探也罢,却正好借水放船。
二舅父勃然色变,正欲喝斥,却被肖童抢言打断,这二舅父性子直爽,又好意气用事,果真不是作生意的料子,多亏这二舅母照应生意,不管他承认不承认,这都是事实。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外甥又不是商者,哪有这么多讲究……。”
一顿后见舅父脸色稍霁,狠狠的端起了茶瞪了一眼二舅母,而二舅母虽然脸上有些幽怨之色,却装做没看见的样子,不禁一种苦笑。
“您老也知道我前些日子去师门修炼了,最后几天,我师兄弟五个去狩了次猎,本只为玩玩,但山货太多,所以才想起找寻货主……。”
见二舅母闻言,眼中隐隐闪过一道惊喜,不由肖童心中一沉,若他所料不差,看二舅妈与二舅父这辞色,大半是有只暗手已经将二舅父一家安抚,进一步孤立了自己。
特别方才自己这话,本与二舅父家也没有什么关系,二舅母却心中突然惊喜了一下,这便明显是探询口风得逞的表情。
可惜乡下女人,再聪明再演戏,还是显的有些肤浅了,若自己说出下面话后,她再惊喜,那便是精明如肖童,也要摸不清方向了。
借着喝茶之机,将二人的神色尽收了眼底,再品了口茶后,肖童才一口气道完了概脚,不过下面的事情,大半属实,那便是在落叶城供山货认识,没有什么值的他撒慌了。
事情也算园满,双方各取所需,与一脸感激与不安的二舅父,约好了去欢宁的日子后,肖童便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