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短息,来自方以恒。
内容很简单,“白焰在天台。”
天台?
凌洛洛先是愁绪,慕南辰说要她留在好找的地方,如果她去天台的话,那就等于完全从这个宴会厅消失了。
不过天台,摩西不会想不开吧!
她立刻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虽然乍一想觉得不可能,可艺术家本就是心思敏感感情脆弱,摩西从前又有自闭症,这次又是以海难幸存者的身份拍卖作品。
最重要的是,那幅画,可能画出了他心底深处最恐惧的东西。
凌洛洛不敢多想,迅速找出口去往天台。
“呼,好冷。”
凌洛洛抱着自己的两条胳膊,不断哆嗦着。
刚刚到天台就感觉到凉风直贯而入,身上要冷的没知觉。
就算是慕南辰给她挑了最‘得体’不会露太多的礼服,到底也只是一条裙子罢了。
从暖气充盈的位置一走出来,就像是一瞬间从夏季进入冬季。
天台上漆黑一片,她一边抽气一边寻找。
终于,她看到一个略显瘦弱的背影,站得笔直高挑,不知在想什么。
他在天台的边缘,身前是满天星辰的夜空,没有任何护栏。
盈盈如水的月色流泄而下,落在他的发丝,肩头,宛若披着一层薄薄的银光。
安宁说得真对,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
凌洛洛心里很怕,不敢惊动他,又不敢离开。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但因为太冷,浑身从头到脚都忍不住在打哆嗦。
脚上的高跟鞋走得再轻也不免会发出声音。
还没靠近他的十米之内,白焰陡然回过头。
“是你?”他喃喃的低声。
人还站在高处,没有下来的意思。
“摩西,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可以告诉我!”
白焰居高临下的垂眸,微微皱眉,“你怎么在这里,谁告诉你的?”
“我为什么在这里不是重点,你能不能先下来?”
白焰沉静如水的面容迅速凝起紧绷的怒气,“方以恒吗?”
“阿嚏!”凌洛洛打了个喷嚏,可怜兮兮的发抖,“摩西我好冷,你能先下来吗?”
他微微凝眉,冷淡的说,“你回去。”
“那你也回来!”凌洛洛十分坚持。
“我让你回去!”白焰加重了声音,狠狠道,“听不懂吗?”
凌洛洛摇头,“不行,除非你下来!”
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白焰看得脸色极其难看。
心头万般滋味全部压下去,这才重新恢复宁静。
他从边缘走下来,身上也穿的单薄,连外套都没有,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简,我已经下来了,请你回去,这里风很大。”
凌洛洛生气的将他一推,“你这个笨蛋,不就丢了一幅画,你就要死要活要跳楼,你有想过阿姨吗?回去可以,你跟我一起回去!你知道风大,外套都不穿站在这里,难道不知道你身体很差?”
白焰俊逸的容颜掠过一丝复杂。
那一下打过来,他踉跄退了一步没还手。
“我们不能一起进去。”他声音很低,努力压抑克制着,“你听我的,快回去,不要让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