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不对,”楚乔说道:“鱼就算弱小,但最起码自由,给人当奴隶,就是为别人做狗,这里面的差距,不亲身体会的人是感觉不到的。”
詹子瑜的目光突然变得幽远,他垂下头,低声一笑,眼角有细密的鱼尾纹,可是看起来却很是舒服,他转过头来,轻轻的看着楚乔,那目光好似穿透了悲欢离合,虽然带着笑,却看不出悲喜,好似无疑的问道:“所以,你还是要走的,对吗?”
“少主人,我只是一个小奴才,走与不走,无关紧要的。”
“恩,”詹子瑜并没有反驳,他静静的仰起头来,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细密的一层,像是海边银白色的沙。
第二日,天气晴好,再过一天,船就会在坞彭城靠岸休整一日,补给粮草,因为已经确定离开,楚乔和梁少卿并没有如一般的奴隶一样被分配怎样的工作。相较于大夏终身制的奴隶制度,卞唐的奴仆享有了高度的自由平等权,只要不犯大罪,主人对仆人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所以只要詹子瑜同意他们离开,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堂皇而去。
整整一天,楚乔都呆在船舱里没有出去,自从惩治了陈双,她一跃成为了船上最受欢迎的人,所有低等的奴仆无不对她露出好意,一些年轻的小女奴更是借机对她公然示好,接着搭讪的时机上来动手动脚,让人不胜烦扰。楚乔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遭到女人的调戏,无奈下只好乌龟一样的缩在壳子里,等着这要命的船赶快停下来。
傍晚的时候,梁少卿终于从外面回来,这两天他在船上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这让书呆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似乎打倒陈双等护院的功劳也有他一份一样。
刚一进屋,梁少卿就笑眯眯的走上前来,将手里的饭菜送上来:“小乔,吃点东西吧。”
楚乔也不抬头,只是拿眼睛斜睨着他,躺在床上,用鼻子哼哼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怎能不知道回来呢?你还没吃饭呢,我记着呢。”
楚乔腾地一下坐起身,也不说话,埋头吃了两口饭,问道:“外面还有人吗?”
梁少卿一愣,回答道:“船头有刘头他们在拉帆,船尾好像没人。”
放下饭碗,披上外袍就往外面走,梁少卿问道:“你干什么去?”
“出去透透气。”
一边答应,一边走出了船舱,外面的空气很好,楚乔坐在船中央一处背光的角落,缓缓舒了口气,憋了一整天,总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