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宫廷实景的婚纱相,上了帝景城最显眼的各大广告牌。

顾惜最后一次去换药的时候,顾念从影楼去拿钱,顺道接她,手基本没有沾水,两周好的漂亮。

“姐!姐!看那是我!”她指着远处的广告牌神色雀跃。

安星拿着大包小包跟着,都是刚刚顾念买的东西,拿电话给顾惜看,“姐,你看我这电话里也有,这张外头还没,是那天我跟着拍的。”语气与有荣焉。

顾惜看了看那照片,余光扫到他手里的购物袋,这些不用说也是这傻孩子掏的钱,这个安星真是好,对顾念没得说,随叫随到,跟前跟后,连喜欢的女孩和别人拍婚纱相,他都跟着高兴。

三个人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一座三层的旧楼,居民楼。不等顾念介绍,安星抢先说:“姐姐你的家政清洁公司就在这里。最近你生病,都是我在给你帮忙管着。”

一副爱屋及乌,帮“女朋友”家人鞍前马后的样子。

顾惜有点感慨,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没运气碰上一个这么单纯善良的。

半点没发现,她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多大。

大家上了楼,也是一室一厅的单元房,这地方和现在顾惜家真是不相上下,又旧又小,三个阿姨正坐在一起聊天。

一看顾惜来了还很关心。

顾念又把人介绍了一下,顾惜虽然失忆但也志不在此,草草应了,准备了解一下这个“企业”的经营情况,她查了自己的银行账户,基本上一句话形容,拆东墙补西墙。

这地方也是鸡肋……当然指望保洁公司挣钱,那纯粹是搞笑。

不过还好,顾念才挣了一万,她也有可以刷的信用卡,不用总花妹妹的钱。

卧室的地方是她的办公室,摆着一张老式的办公桌,刚坐下,就有人来了。顾念一看,立时神色紧张,站了起来,“表姨。”

顾惜一看是亲戚,也站了起来迎了一下。

她们的表姨五十岁出头,和另外三个阿姨打了招呼,显然经常来。顾念趁机给顾惜说:“咱家在帝景城唯一的亲戚,房子也是她帮忙给租的。”

顾惜没说话。

把人迎到办公室,反正她是失忆人士,就等顾念招呼,她抓紧时间查账。

顾念去倒了茶,那表姨接了,放在桌上,看了一眼旁边的购物袋,说道:“你表姨夫又住院了。”

安星立刻皱了皱眉头。

顾念慢慢坐下,坐的很慢……犹豫的样子,好像恨不能不在这儿。

那阿姨看着安星说:“我们说点家事。”这就是赶人了,顾惜抬起头来。

安星不便再留下,不情愿地关了门出去。

顾惜看在眼里,合上了账本。就听她阿姨叹了口气,又说道:“你也知道,你表姨夫和我一个月工资3000不到,你表姨夫吃药就用的差不多。”

顾念小声说:“我知道。”那声音很小,她的心揪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看着自己旁边的购物袋,这时候别提多后悔。

早知道回家了。可是回家也没用,这表姨能找来这里,一定先去过家里。

果然紧接着就听她表姨说:“我一大早去了你家没人,还好你们在这里……昨晚你姨夫又住院了,医生让交住院费,我实在凑不出来。”

顾念沉默地不说话,也不和顾惜解释,她表姨夫是肺结核,这病总烧钱,还传染。在公司都不敢让人知道。

其实也不是治不好,只是一直缺钱,拖着。

可是她们也没钱,才挣了一万,想着起码过年不用愁了。她不知该怎么说,想了一会,才说,“三个月前,我姐只有四千,都借给你们了,那是我家当时所有的钱。”这年轻姑娘脸皮薄,对上亲戚借钱,真不知可以说什么。

她表姨一听,却是条件反射看了一眼地上的购物袋,说道:“还说上次做什么,都是一家人,表姨要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来找你们,我知道你有钱,现在满大街都是你拍的广告,你表姨夫现在躺在医院,我还能骗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念磕巴着,她明白病人自然是应该治,她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钱,可是这钱一给,她和她姐又该发愁吃饭的钱了。

灵机一动,她说道:“我姐之前也病了,我们都没有去医院。”也想哭个穷。

却没想表姨直接打断她,“那些小病能和你姨夫的病比吗?”

顾念苦了脸。表姨微微不悦,“怎么?你犯难?先不说,你和你姐最初来帝景城是什么情况,我当时怎么对你们的。现在一家人有了困难,谁家不是你帮我我帮你。”

顾念说:“可我们……”她想说没有钱,可真是那个道理,谁家不是你帮我,我帮你。

“可我们也不宽裕。”她小声说。

“怎么会不宽裕?你那广告那么大,你现在也是红明星了。表姨难得来求你……”说着她低头,心急哭了起来,“你和你姐那时候那么困难,家里又出了事,来帝景城无依无靠,是不是表姨跑前跑后帮你们租房,还不是想着一家人以后多个照应……这钱是用来救命的,又不是买房那些事情。”

顾念不知道该怎么说,早上才领到报酬,真是在银行还没有暖热呢。她苦恼的不知如何是好,可这是借治病的钱,不给实在说不过去。

这可难为死她了。

“她们家,是什么情况?几个孩子?”忽而,顾惜说话了。

也不管那表姨还在哭,她直接问的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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