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安迷惑道,“皇上跟爹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也没什么。朝堂上的事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郑棕英最近一股热头忙着折腾新政,从田税、货币到家奴云云,全要改、革,面儿上看,他是要励精图治,挽回大郑的劣势,可心里到底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陶太妃说,“姑姑倒不求你能想出什么法子,你只要一门心思向着皇上,好好伺候皇上,不乱想别的,姑姑就安心了。”
“是。”陶月安和陶太妃走过假山石洞,身后忽然有小太监叫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小太监追上他们,跪地道,“奴才参见太妃娘娘,皇后娘娘。”
“免礼。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陶太妃和陶月安停下,回头看着身后急急追来的小太监。
“回太妃娘娘,陛下已经和大人们说完话,听说您送了乌鸡汤来,很是高兴。想请您到御书房一块儿用,再说说话。”小太监答道。
陶太妃觉得他脸生,有几分怀疑,便问,“你是在皇上身边当值?哀家怎的从未见过你。”
“奴才是今儿才被钱公公调獾辈睿以前在五公主宫里当差,五公主深居简出,是以太妃娘娘没见过奴才。”小路子答道,“皇后娘娘紧着跟奴才过去,别让皇上等急了。”
“翠华。”
“奴婢在。”
“你陪皇后娘娘一块儿去御书房。”陶太妃吩咐道,拉着陶月安的手轻轻拍了拍,用只有她们两人听见的音量悄声说,“就算再不情愿,都得好好跟皇上相处,知道吗?”
“知道了。”
陶月安想松开手,陶太妃却抓着她,低低道,“还有,一会王太医去御书房请平安脉,你务必得想想法子,让王太医顺利问诊。”
“恩,姑姑我尽量。”陶太妃这才松开陶月安,让她带着翠华、翠兰,跟小路子一块儿折回御书房。
郑棕英刚服了药,陶月安进御书房问了安,便在他对面坐下。
“皇后不伺候朕用汤?”郑棕英看着她,指了指桌上的汤盅。
“臣妾遵旨。”陶月安立刻小媳妇似地站起身,掀开汤盅,用小银勺子替他舀了一碗呈上,“陛下请用。”
“辛苦皇后。”郑棕英接过汤碗,也不理她,低头安静喝着汤,好像对面是一大团空气。
陶月安被尴尬地晾在一边,想找些话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郑棕英先开的口,“皇后近来可好?”
“臣妾很好,多谢陛下关心。”陶月安说完,觉得应该听姑姑说的,稍微关心一下,“陛下可好?”
这状似无意的话,落在郑棕英耳朵里,却有好几番味道,“皇后平日闲散,连宫务都甚少过问。今儿是吹的什么风,突然关心起朕好不好了?”
“之前是臣妾失职,但臣妾身为皇后,关心陛下是臣妾的本分。”陶月安难得示好就被当头泼了盆冷水,积极性大受打击,怏怏闭上嘴。
“是吗?”郑棕英道,“你和你爹,似乎都很关心朕的龙体如何啊。”
陶月安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只想着帮她爹说好话,“是的,爹爹他一直很关心陛下。我们都希望陛下龙体康健。”
郑棕英看来,就是另一种居心叵测的阴谋。
才进宫没一年,就急着要子嗣,陶家究竟是有多着急?急着想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大权独揽。
他可不会,让大郑天下断送在自己手里。
“皇上。”钱守德叩了叩门,等郑棕英让他进来,才走进去,恭敬道,“王太医在外面候着,要给陛下请平安脉呢。”
“没看见朕和皇后正在说话?”郑棕英不耐道,“让他回去,朕还年轻,身子好得很,用不着请什么平安脉。”
“陛下,恐怕大好吧。”钱守德为难道,“照规矩,这平安脉是日日都得请的。”
想起陶太妃来前的嘱咐,陶月安忙道,“陛下,您就让太医进来看看吧,反正就一会功夫。臣妾就坐在这边,不打紧的。”
“是吗?皇后真是宽宏大度。”郑棕英嘲讽道,“钱守德,让王太医进来请脉吧。”
“奴才遵旨。”
王太医进来后,先是跟皇上、皇后问安。随后拿出小软垫,照常给皇上请平安脉,当他搭着经脉感触时,隐隐察觉着不对。
以往……从未感觉到这种现象,或是,或是他并未留意?
王太医眉头微蹙。
“王大人,朕的身体可有不对之处?”郑棕英的视线凝着他,幽幽问道。
“回皇上,皇上龙体康健,没有任何不妥。”王太医站起身,郑棕英看他的眼神里透出些许杀气,但很快又收敛了,“得了,这儿没你的事,你退下吧。”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