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身子太虚,出府一趟,她便病倒了。吃了一碗汤药,强撑着招待萧然。
又吹了一会子的凉风,凤瑶浑身乏力,头脑昏重。整个人靠进背靠里,病恹恹地,无精打采。
萧然见她眸子里似蒙着一层水雾,失了初见时的灵气,苍白的面颊,晕染着不正常的潮红。
病了?
“我去拜访姑母。”萧然起身,让凤瑶带病招待他,心中过意不去。
凤瑶迷糊的点头,烧的太快,转眼功夫,身子便滚烫了起来,头痛欲裂。
“采芙,你送表少爷去南苑。”
采芙不放心,凤瑶从娘胎出来就弱,大病小病缠身。昏睡了五年,又不曾吃滋补的东西,只喂一些流食,内里早已掏空了。稍微劳累一些,她的身子便受不住了。
如今病歪歪的靠在椅子里,身旁无人照料,她离开了,若是遇着事儿怎么办?
萧然不动声色的将主仆两的神色收进眼底,正欲开口,门口传来阵阵的脚步声。一道着蓝袍的伟岸身影进来,怒气腾腾的朝着凤瑶怒喝道:“孽障!你对玉儿做了什么?”
不等凤瑶回答,德亲王目光四转,没有发现红娇说的那个位置上有茶杯:“玉儿用的茶杯呢?”
德亲王的怒火与质问来的突然,采芙不明就里,呆呆愣愣的回道:“收……收起来了。”
“玉儿不过是无心之失,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她是你妹妹!你也下得了毒手!”德亲王牙龇目裂,双目赤红的瞪着凤瑶,紧捏成拳的手背上青筋跳动,似在极力的压制着心里翻涌的怒火,控制上前掐死凤瑶的冲动。
凤瑶脑袋一波一波的疼痛涌来,难受得想要撞墙,她最受不得痛。身体上的痛楚,会令她不受控制的加剧扩大痛处,这全都拜凤玉千刀万剐所赐。
极力的分散注意力,倏然间,德亲王劈头盖脸的一顿怒斥,脑仁阵阵的抽痛,似要炸裂开。
“我不明白父王说什么。”凤瑶强忍着心里的戾气,目光森寒的看向德亲王。心里猜测着凤玉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令德亲王大动肝火。
“你不明白?”德亲王听凤瑶揣着明白装糊涂,脸色铁青的说道:“你自己干的好事会不知?快将解药拿出来!”
德亲王看着凤瑶,眸子里闪过厌恶。她越装傻充愣,凤玉越发的惹人疼惜。
毒发的快不行了,拉着他不许他来找凤瑶问罪!
可凤瑶却是如何对待她?
抢夫婿暂且不说,更是狠毒的要她的命!
凤瑶明白了,凤玉中毒了?
矛头指向自己?
联想到德亲王进来,询问凤玉用过的茶杯,目光阴寒。凤玉倒真是下得了手,对旁人手段阴毒,对自己也丝毫不手软。
“父王怀疑是我对玉儿下毒?”凤瑶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烧的很不舒服,如坐针毡,只想要有张床榻躺下。但是眼下有一滩子烂事要处理,恐怕一时半会是脱不开身。
萧然看出凤瑶的异常,她脸上的潮红褪去,一片煞白,额间渗出了冷汗,不禁开口道:“姑父可有证据是表妹所为?若要下毒谋害二表妹,也不至于在此刻。”
暗指凤瑶若是想要凤玉的性命,她完全可以不动声色,有许多时机。不会蠢笨的在别人一瞧便知是她的情况下下毒!
手段未免太不高明。
德亲王脸色阴沉:“这是德亲王府的家务事!”
萧然眼角温润敛去,德亲王分明是个浑人,太过拎不清!冷声道:“表妹体内有一般是萧家的血脉,如今她有事,侄儿能不能管?”不待德亲王开口,萧然眉目冷清的说道:“姑父惯常不分青红皂白,给人定罪,幸而宗人府不曾给你管。”语气里隐有淡淡的讽刺。
德亲王一怔,他的确是听红娇说凤玉从这里离开回到还没有回院子就吐血,脸色黑紫。盘问下,凤玉说喝了一杯茶。
但是现在顺着萧然的话承认,岂不是打脸?
何况萧然暗讽他没有本事,若是管了宗人府,便会多出许多冤案来!
萧家向来不将他看进眼里,德亲王妃不给他脸,他忍了。可萧然一个后生,竟也敢爬到他头上来,未免欺人太甚?
德亲王不禁暗恨在心,口不择言道:“怎么会不是她?玉儿这些年不曾得罪人,向来乖巧和善,一直来生活顺遂!她一醒来,玉儿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除了她还会有谁?”指责的话一说出口,德亲王满腹怨气憋不住渲泄而出:“你病了,人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府医与太医你都唤到你院子里去。玉儿都快不行了,一个医治的大夫也无,去你院子里请人,却说没有你的话不敢轻易离开!若不是你,你岂会在这档口支开大夫?无非是想要毒死玉儿。反正你从小就是药罐子吊着,心肠狠毒。你怎么就不死了?为何要醒来祸害人?”
“啪——”
王妃使尽全力打了德亲王一巴掌,手心震的发麻。目光阴沉的看向德亲王,她没有料到,赶过来听到他诅咒瑶儿去死!
他是瑶儿的父亲,他得有多狠的心肠,巴不得自己的女儿去死!
王妃对德亲王并不指望,可听他的话,仍旧止不住心冷。“凤源,我警告你,瑶儿若是有个万一,那两个贱人都给我的瑶儿陪葬!”
德亲王妃着实气糊涂了,才失了修养。
可这句话和那一巴掌,激怒了德亲王。在她的眼里,不将他当成夫君也罢,可有把他当成人看待?
“萧宁!”德亲王怒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