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雅因也看见了,便道:“皇上这形色匆匆的,是要去干嘛呢?他回来府里,怎么不过来这里?”忽然似想到什么,转向我,惊道:“难道雅璧真……”我横她一眼,截了她的话头:“不许胡乱猜测。皇上是什么人?他若真想要谁,用得着这样藏着掖着?不就一句话的事,谁敢阻着他?就是雅璧,虽然有心,也断不是这样不知礼的。”

慧雅却道:“小姐知书达理,必不会如此。王家母女,一心想着攀权附贵,只怕未必有小姐想的这么高风亮节。若果真无事,皇上他,这是为何?”慧雅说着,朝康熙去的方向努努嘴,我也的确百思不得其解,见慧雅十分不放心,便唤了梓菱来,打发去雅璧那里看看,若还未准备歇下,便请过来说说话。我的意思是自家姊妹不该心存嫌隙,说了清楚,去掉嫌疑是最好。谁知梓菱去了半晌,却回来道:“雅璧小姐没有在房里呢。我问她那里的丫头,雅璧去哪里了,她们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梓菱回着话,不由的就有些气恼起来:“这雅璧小姐也真是的,小姐从小到大怎么待她的就是进了宫做了贵人,回来也还拿她一样的自家姊妹的看待,有什么事要藏着掖着,连我去了也不让知道?”

慧雅本就疑她,闻言恨道:“这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雅璧这可太不像话了!”我心里再不把这当回事,此刻也难免动了几分想法,只是毕竟未落到实处,不能平白冤了她。想了一想道:“梓菱,再辛苦你一趟,去外面找大管家来,就说我这里有事,非得他亲自来不可。”梓菱便去了。

我倚在灯下怔怔的出一会神,偶尔望向窗外,若是他此刻就回来了……自然什么事也没有,那就最好。可是终究是黑沉沉一片,静幽幽一片,毫无动静。

院门忽有响动,我顾目过去,却是梓菱领着张福德来了。心里有些失望,打点精神出来问话。“王家二小姐不在府里,她去哪里了你可知道?”我也不用转弯抹角,张福德是我徐家的人,想必不会瞒我。

“王二小姐她……”张福德抬眼看了一下我,有些欲言又止。我略皱眉:“张大爷是看着咱们姐妹长大的,难道现在出了事,反而要帮别人不帮我?”

张福德忙道:“大小姐说哪里的话?只因太太发了话:不让大小姐知道。”我心中咯噔一下,略定了定神,沉着声音问:“是什么事?你且说来,便是太太问起,自然有我担待。雅璧的事,你不可瞒我。”

“这……好吧,王家小姐,让三爷接到行宫去了。”

“什么?”我只觉得一阵失神,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强自镇定下来,抓着慧雅的手,颤着声音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张德福道:“昨日上午。”原来昨天他就回来了,竟连我这里都没有来看一眼,或是递个消息,就连禛儿送了过来,他也不回来瞧瞧。

“大小姐不必多想,王家小姐就是去了行宫,也未必……”张福德大约瞧出我脸色不好,忙拿话来宽慰:“不见得就是三爷见她,也许是其余哪个宫里的主子听说了王二小姐的名声叫去看看呢?也是有的。我前日听见老爷说,要同三爷出去巡防河堤,走的可远,说要沿河走上苏州,跟那个什么王爷汇合,只怕没这么快回来的,指不定三爷这会子还没到行宫呢。大小姐千万别胡思乱想,伤了自己身子。”

我听见这话,略有些宽慰,康熙也是这么说的,而且纯亲王在苏州的事甚是隐秘,料张福德也编造不出来,雅璧是金陵闺秀里数一数二的美女,名声也的确早已传扬在外,宫里那几个好事的女人心血来潮找去瞧瞧也未必不可能。可是方才我又的确看见康熙了……

“三爷今儿下午可不是在府里?我方才像是瞧见他了。”我终是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

“三爷在府里?”张福德摇头道:“这绝不可能。别的我不敢说,这门上谁进谁出,谁能瞒过我去?若是三爷回来,我头一个便知道了。小姐怕是眼花看错了吧?”

我心里虽透着疑惑,若说是我看花了,我是端不信的,方才看的分明,怎么可能是眼花?但是张福德既然连雅璧去行宫的事也和我说了,这件事上头再没有瞒我的理。心里也想不透,只得道:“如此,多谢张大爷过来这一趟了,好歹替我留意着,若是行宫那边有消息,或是雅璧回来,便打发人来个信吧。”

张福德去了,这一晚心里存着事,自然没有睡好。一时想着前几日那般恩爱情景,不疑有他;一时又想着雅璧倾城的颜色,又没有十分把握;一时又想十多年姐妹情分,总不至如此情薄……翻来覆去到快天明才睡着,因慧雅她们心疼我身子,一直无人叫醒,便睡到次日日上三竿才醒。

一起来,禛儿便来闹我,也不知他从哪里知道,直嚷着要去河边玩沙沙,嬷嬷们自然拿出浑身解数,哄四阿哥沙沙不能玩,脏,河边更不能去,危险……柳嬷嬷和我解释:“大船靠了岸,带着哥儿下船,那河滩上好些小孩子在玩沙,捉螃蟹,四阿哥自从见了,就一直闹着去玩,昨日好容易哄岔开了,没闹了,今日不知怎么又想起来。”

我看着撅着小嘴十分不依的禛儿,不由想起现代那些小孩子有专门的沙池可以玩沙,而且书上也说小孩子玩沙对智力发育很有好处,于是真的动了心思。况且禛儿枉身为皇子,从小到大却都关在紫禁城那个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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