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咔啪的脆响,陈凡儿身前的树魔碎成了几块。
几块碎片嗡嗡发抖,似乎还想拼接复原。只见少年狠狠的踩了几脚,最活跃的木块被踩成了碎屑,其他几块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多谢少侠相救。”因为夜色浓重,陈凡儿看不清脸,只能确定对方年纪不大,是个男性。
山林中的刀声,砍伐声,嗷嗷怪叫声越来越响。少年瞥了一眼陈凡儿,不作回答,嗖嗖跳跃两下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小姐,您没事吧。”两个轿夫一前一后的从屋内出来,他们身上还挂着碎树枝,脸上、衣服上有数道伤口,索性并无大碍。
陈凡儿上前观察了那片残骸,原来树魔的“触手”生根入了地底,而困锁住两名轿夫的树枝正是由此魔所控制。如今本体被灭,两人自然就脱困了。
“我没事。”陈凡儿望向山林深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好在未过多久,打斗声就停了下来。树林中有两个身影,一高一矮,缓缓走了出来。
“宋叔叔,你受伤了。”陈凡儿看到宋青松捂着左臂,指缝中渗出了鲜血,脸色也有些惨白。
“不妨事,擦伤而已。”宋青松看到两名轿夫也有些轻伤在身,好在陈凡儿安然无恙。
“多谢少侠相助。”陈凡儿再次道谢,这次更为诚恳,身子压得很低,头也始终朝着地面。
少年并未多看陈凡儿一眼,而是好奇的打量着宋青松,说道:“大叔,你的刀法不错,能不能教教我?哦,对了,我叫墨成规。”
宋青松有些讶然,刚刚墨成规赤手空拳连杀四棵树魔,毫不费劲,自己与之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为何对方还主动求学刀法?
“在下宋青松,墨少侠若不嫌弃,这套刀法送你就是。”
“呃,白送我?不成不成,这样吧,你们有啥需要帮助的,尽管说。”墨成规不以为意的说着,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刚刚那颗树魔尸体上,用脚翻找了片刻,拿出了一颗漆黑的小珠子。
“墨少侠言重了,你救了我们几人的性命,不算是白拿。”宋青松在这方面有些执着,救命之恩难以报,区区一本刀谱只能回报其万一而已。
墨成规玩弄着手中的黑珠子,不再答话,似乎有些不高兴。
“墨公子,我们几人要前往临海郡。前途危险,宋叔叔又负伤了,若你能护送我们一程,小女子感激不尽。”
陈凡儿隐约察觉到了墨成规的性格。应该和陆虎属同类,直性子死脑筋,自己若认定“救命”不算恩,论别人再解释,也不想听。
墨成规转身,打量了一番陈凡儿,笑嘻嘻的说道:“这好办,我的树心也凑齐了,正好也要回临海郡,搭个伴儿和你们一起走。”
“这……”宋青松还想多言,却被陈凡儿的眼神挡了回去。
“凡儿这丫头还真是天生的小姐,短短几天,就已气质如斯。”宋青松内心感叹了一句。陈凡儿以眼神示意,自己竟然本能的听从了。他为官那么多年,除了程志,陈凡儿是第一个让他产生臣服之意的。
约定既成,四人回了小屋休息。而墨成规一直在屋外,靠着树假眠。他的说法很简单,既然是护送,当然就要时刻保护。
陈凡儿心中一暖,看着屋外的墨成规,又不由的想起了陆虎。
“陆虎哥哥,也不知如今你是生是死。”
…………
“唰唰唰……哗哗哗”的水瀑之声,满头白发的陆虎正赤膊着上身,站在一座小型的瀑布中心,进行夜间修炼。
“阿嚏!”不知为何,陆虎突然打了个喷嚏,跟着身子起了冷颤。
“都练了十天了,还不能适应水流么?顺势、借势是剑法的基本精益,看来你还体会得不够。”瀑布不远处,白无行正靠在树干上观察着陆虎的修行。
“是,师傅,我会继续努力的。”陆虎心里纳闷不已,自己在四天前就适应着瀑布的强度了,明明再熬一个时辰就可以结束这段修行了,怎么就突然打喷嚏了呢。
“嗯。等这段修行结束,就去临海郡找一个人,让他为你打造一柄好剑。”白无行将身体往后靠实,继续盯着陆虎。他的容貌未变多少,但满头的银发已全部恢复了黑色,两柄无鞘剑依然挂着腰间。
只是白无行的脸上少了几分当年的英气,眼神中多了几分对陆虎的期许。
…………
陈凡儿这边一夜无话。在墨成规的守护下,众人安然度过了夜晚。
日出山头,破旧的木屋漏了几缕阳光,很快就把陈凡儿等人叫醒了。
“吱呀”一声,陈凡儿跨出房门,却看到墨成规已经在树边练拳了。
昨夜因光线太暗,没有看清,现在仔细一看,这位少年还真是与众不同。
首先,他的头发就很特别,两边剃光,中间留着一块,梳了三根辫子,到尾部拧成了一根;其次,他穿的服饰也很惹眼,大冷天的穿着短裤,短袖,而且还赤着脚,似乎一点衣蛾不怕冷。
最令人好奇的是墨成规手臂和小腿上的古怪图案,那些似是用血勾勒的画符,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也不知有何用途。
墨成规并未在意陈凡儿在仔细打量自己,依旧站直了身体,朝前出拳。
一拳如风,风不静,一拳如钟,钟不鸣。
“好拳法,好气势。”宋青松站在陈凡儿身后,看到墨成规练拳,发自内心的感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陈凡儿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