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赵长天语气凛然的说道:“其次,如果无法营救李区长,就必须要及早考虑以后的局势,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李大江染指中平区区长的位置。”
事到如今,在严重的危局面前,赵长天已经顾不得韬光隐讳,顾不得在王宝华面前收敛自己的锋芒。
看着赵长天镇定自若的表情,听着他斩钉截铁的声音,王宝华忽然觉得自己紊乱的情绪稳定了一些。
眼前的赵长天,令王宝华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就仿佛,这家伙以前一直在自己面前带着一副面具。今天,严重的危机促使他摘掉了面具,露出了本性。
原本,对于赵长天的这种有些强硬的说话方式,王宝华应该有所不满才是,但此刻,王宝华却丝毫没有这种情绪,有的只是一种希冀的心理。
思绪起伏中,王宝华深深的看了赵长天一眼,强提起一丝精神,说道:“长天,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可你应该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么样的。”
王宝华斟酌着说道。
从王宝华的语气中 ,赵长天能感受到他的无奈、不甘。
赵长天暗自在心理摇了摇头,王宝华的表现令他失望,以王宝华的这种状态,如果一直没有改善的话,在日后与李大江的对抗中,很可能会一败涂地。可偏偏王宝华的作用又是举足轻重的,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赵长天离不开他的支持。
因此,眼下必须要想办法让他恢复一些信心才成。
有了这种认识,赵长天心理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
“市长,稍等片刻,我给省纪委的一个朋友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案情。”一边说着,赵长天把大哥大从包里拿了出来。
王宝华眼睛一亮,他清楚赵长天的为人。如果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做出来的。
在王宝华的注视下,赵长天快速的拨打了方文天的私人电话号码。 “希望方文天现在方便接电话。”拨打的同时,赵长天在心理念叨着。
令赵长天欣慰的是。电话很快接通了。
“长天,有段时间没联系了,怎么今天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方文天的声音显得很轻松,看起来心情应该不错。
“老方,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下。”没有任何客套。赵长天单刀直入的说道。
对于方文天,赵长天觉得不需要客套。
可以说,重生前后加起来四十几年的人生,真正能被赵长天看成是朋友的,或许只有方文天一人而已。
赵长天骨子里很傲、很独,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有血缘关系是最可靠的,任何所谓的朋友在利益面前都是不可信任的。因此,他无论是在重生前当黑道老大还是重生后身为官员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交游很广,似乎朋友很多的样子,但实质上,‘朋友’在他心中就是利益的代名词。
或者说,有资格成为他‘朋友’的,必须能在某方面带给他利益。
凭心而论,他一开始与方文天结交的时候,也是抱着某种目的的。
可后来,随着与对方接触的增多。赵长天逐渐认可了方文天。
在两个人交往的初期,无论是身份还是背景,赵长天与方文天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可以说有着悬殊的差距。那个时候。方文天已经是副厅级高官,背后还矗立着京城方家这个庞然大物。相比之下,赵长天只是一个科级的小干部,更是没有任何背景可言。
在这种情况下,方文天在对待赵长天的时候,不但一直持平等交往的态度。还几次对赵长天提供了帮助。
可以说,那个时候,方文天就是赵长天的贵人。如果没有方文天的鼎立相助,赵长天的命运很可能会滑入另一个未知的轨道。
持续的帮助,再加上随着接触的日益增多,赵长天觉得方文天的性格很对自己的胃口。方文天的能力和行事手段上,也让赵长天非常欣赏。
几年下来,多种因素综合到一起,赵长天才在心底把方文天看成了朋友,而不是单纯的因为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具有盟友性质的‘朋友’。
从不久前两个人的一次聚餐上,在方文天的坚持下,赵长天亲热的喊出“老方”的那一刻起,代表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达到了一种全新的层次。
“你说。”方文天能感受到赵长天的急切,因此,他的回应也很简练。
“老方,我们锦市出了一个大案子,一个叫李继安的市委常委被你们省纪委下派的调查组双规了,我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赵长天言简意赅的提出了要求。
随着赵长天说出这些话,电话那头沉默下来,显然,对于这个问题,方文天需要一个反应的时间。
王宝华面色有些紧张的望着赵长天,一边猜测着话筒那边是何许人也,一边期望赵长天的这个电话能有所收获。
以王宝华的经验判断,对于涉及到李继安这种副厅级别官员的大案,肯定是在省纪委挂号的案件,其保密级别很高,普通干部绝难了解到有关信息。
“姓方,省纪委内部有哪个高官是这个姓氏?”王宝华脑子转动,联想着有关方面的信息。
猛的,一个名字跃上王宝华脑海,——方文天,去年年底上任的省纪委副书记。
据说这位方书记,号称是北宁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正厅级高官,其身后有着强大的背景。
如果赵长天此刻正在与之通话的是这个人,那就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