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冉纾压低声音道:“原来你就是这样想的。”
她还是苏瑾瑜的时候,这些滋味她未尝没有尝过,幼年双亲的离世、亲戚的冷漠、寄人篱下的扫把星、同龄小孩的排斥、被觊觎抚恤金和房产。她少年时期同样过得不好,同样是如履薄冰。
人心比贫穷更可怕。
至少贫穷可以翻身。它会让人的眼光变得倾斜狭隘,但也很容易塑造一个成功的人。
简冉纾轻笑了一记,“你的观点我不敢苟同。黎小姐,你可以回首想想,你说的那些天壤之别的人,他们又担了哪些责任?出身只是第一阶梯。”
“就像二哥,他在校期间就为学校多次引资,成为学生会副主席只因为出身?他从乡县的科员到现在的市政府副秘书长,他经常彻夜做事的时候你见过吗?”
简冉纾用白瓷勺慢条斯理的搅拌着蜂蜜姜茶,“我出国留学,虽然不否认走流程,但也确实通过了国外大学的考试。”
原简冉纾虽然沉默自闭,但智商很高,同样是学霸级别的,生物化工领域专业性很强,她却每年都拿各种奖学金,还得到本土导师的青睐。她在书房里能看到很多关于这些方面的书籍,几乎每本都被记满了笔记。
苏瑾瑜虽然曾是市文科状元,海城大学的高材生,却不得不佩服原主的专业性。
也许出身是一部分,但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努力。不然就不会有“扶不起的阿斗”一说。
简冉纾的一针见血,让黎安晓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当面扇了一巴掌,又响又亮。
黎安晓别过脸,声音有些哽咽的反驳道:“你还是以前一样,从来都是理想化,没有感情!简冉纾,你没处在我的境地,又怎么可能真正知道这些难处?”
对方的偏见和指摘让简冉纾不悦,她的声音冷下来,带着点讽刺,“我的确不知道你能有什么天大的难处,目光短浅的选择一时利益。”
黎安晓转过头,直盯着简冉纾,眼睛清丽又锐利。
简冉纾毫不在意,淡淡的说道:“黎安晓,即便是我之前做错了事情,欠了你。但以我们两人现在的身份,帮不帮你选择权在我手里,反正在你心里对我的成见很深,我本身也不是好脾气的老好人。”
“而且你请人帮忙的态度在我看来,很差。”
简冉纾从包里取出一张纸币放在桌上埋单,起身冷静的道:“当年的事就算是我的错让你们分开了。我会向joe尽力推荐思思,让思思跟着joe学习。”
“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我们尽量避免再见面。”
黎安晓同样站起来,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简冉纾没必要当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摊开话说:“你总不会以为黎思能收到伊顿幼儿园的入园通知书,是无缘无故来的?”
黎安晓一下子就联想到最近的事情,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问道:“上次的住院费是你交的?还有思思的学费,我在海城新总部的晋升……”
她以为怎么突然间所有好事都降临了。黎安晓初到海城新总部,虽有学历但没有足够的年限和资历,却突然晋升市场二部部门经理,薪资福利很高,以及她还收到教学坏境最好的伊顿幼儿园的入园通知书,高额学费全免。
原来都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而且这个人,还是见不得她好的简冉纾!
“你不用放在心上,无论是谁献血救了我二哥,我都会很感激酬谢。这次不是看在之前我是否做错的原因帮你引荐思思,而是你曾经献血。”
简冉纾重申一遍,“但我个人对你很没有好感,以后尽量不要再见面。”
她连一句礼貌的再见也没说,就起身离开了。
徒留下黎安晓还站在原地惊愕。
黎安晓神色茫然的看着简冉纾从座位前离开,背影纤细又笔直的离开。
似乎一如往昔。
除了更惹人注目更高挑了几分,和六年前的她没有太大变化。
她不敢相信简冉纾会帮助自己,当初导致他们分开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简冉纾,所以简冉纾怎么可能会帮助她?
黎安晓看着简冉纾纤直的背影,在即将离开这个咖啡小店时,咬了咬唇不甘道:“简冉纾,你究竟还想做什么?是不是把人玩弄在股掌间很好玩很有成就感!?当初我和封哲好不容易得到简夫人的同意,你从中作梗,一句话就让简夫人反悔不同意了。这次、这次你又想怎么样?!”
简冉纾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下,但没有转身,连回头都没有,走出了时光咖啡馆。
……
黎安晓无力的重新坐回了座位。
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很酸涩,稍稍闭起眼睛,眼眶里的泪水就经受不住的顺着眼角、脸颊一滴一滴落下。
如果当初不是她亲眼看见,亲耳听到,黎安晓怎么也不会相信当初沉默却不失纯真的简冉纾会破坏她和简封哲在一起。
可偏偏事实都摆在眼前。
差不多还是六年前的这个时候。
黎安晓的家境不好,家里有需要上学花钱的弟弟,母亲的身体也不好,光靠父亲微薄的工资根本照顾不了家里。她连上大学的钱,都是乡政府筹钱凑的,所以一直勤工俭学。
即便是和简封哲这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交往了,她也没怎么花过简封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