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和进去之后,眼睛平视,不敢乱看,微微哈着腰,到了老板桌前。
叶轻蕴晾了他这么久,孙思和一点火气也不敢有。本来在会客室打了一篇又一篇的草稿,此时在他面前竟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只因上首的人面无表情,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叶轻蕴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时候故意露出一些神色给孙思和看,对他也是一种警示。
将手上的事终于停下,叶轻蕴起身到了沙发前坐下,淡笑着也请孙思和坐下。
“今天叶先生找我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本来心里激动万分的孙思和此时有些忐忑,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
叶轻蕴也不多绕圈子了,拿出一个珠宝盒子,推到孙思和面前:“这东西,是你的吧?”
送孙思和进去时,他还神采飞扬,等他出了总裁办公室,却抿紧嘴唇,连半分笑模样也没了。
这种想在总裁这棵大树底下乘凉的人多了去了。秘书沈如眉照例脸上挂着固定在脸上似的职业微笑,领着孙思和到了电梯门口,等他上了电梯,才折返回去。
直到“叮”的一声响,孙思和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想着叶轻蕴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手里的首饰盒里的翡翠项从梁晚昕的脖子上链断了,但扯断项链的是叶轻蕴的太太。
叶轻蕴并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三言两语跟他说了。
孙思和皱紧眉头,这次到枝州来,是为了东旺那块地,他并不想掺和到许家三个女人的争斗当中去。
但听叶先生的语气,这珠子是因为梁晚昕母女设局,才会断的。这说明他并不打算顾忌她们俩的面子。叶太太在许家的存在感并不强,如果当年不是替叶轻蕴办事,也不会知道她的真是身份。
倒是梁晚昕母女俩,一直是活跃在枝州权贵中的贵妇名媛,这其中取舍,也要费一番脑筋。
不过既然叶先生露出话来了,他也要有所动作才行。
叶轻蕴要的就是孙思和的这番态度。让许凉受了委屈,他心里当然不快,这全因孙思和的一串项链而起。是他找的事儿,就让他去收拾烂摊子。
照孙思和的手段,吓吓梁晚昕不成问题,但另一方面,她也是许副市长的夫人。孙思和也不会下狠手。
叶轻蕴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一方面做得太过,要顾忌到许凉父亲的面子;另一方面,教训人一下子把气全都出完就没有司机了,要钝刀割肉,才会让人同得长记性。
到了中午的时候,叶轻蕴给许凉打了电话。即使她已经成人,早就是自己的太太,叶轻蕴意识里,还是将她当做那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孩子。
在他眼里,她纯澈得经不得一丝污蔑和肮脏。昨晚梁晚昕母女在给她委屈受,他总是担心她不高兴。
但事实上,叶轻蕴把许凉想得太脆弱了一些。他想将她保护在一个纯然无害的世界里,所以认为她经不起一丝迫害。
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许凉正在独自面对哭哭啼啼的梁晚昕,还有自己严肃的父亲。
许凉包里地手机一直在响,和梁晚昕比赛谁的声音更大似的。
今天爷爷不在,也是,要他老人家不走,她们母女俩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她面无表情地问父亲,“我可以接个电话吗?”
许若愚点了点头。
许凉按下通话键,拨了拨头发道:“九哥?”,语气很放松,似乎并没有同别人有过对峙。
叶轻蕴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妥来,便笑着问道:“在干什么?”
许凉察觉到童湘冰冷的目光,不以为意,抿唇一笑,“没干什么,好久没回家了,过来转一转”
他眉心一紧,问道:“哪个家?”
她如实道:“许家”
叶轻蕴没再多问,嘱咐道:“在那儿等着,我过去接你”,不等她出声回答,便挂断电话。
那边梁晚昕还一副快哭断气的架势,女人是水做的,她在一心一意地诠释这句话。
“我都快被你女儿给欺负死了!”,梁晚昕扭头对许若愚抱怨,眼泪拥出来,声调都被哽咽给扭曲了,“昨儿那位李太太帮我瞧了,肯定那是真品,顶级的帝王绿翡翠,更何况还是珍稀的老坑种。那可是我姑姑留给我最后的一件东西,这下子,让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她老人家”
许凉不以为然地道:“梁阿姨的姑姑既然已经去世,你老人家去见她的日子,估计还早”
梁晚昕脸色更难看,哭声更大:“你瞧瞧,她这是说的什么话。咒我去死吗?”
童湘也出声帮着母亲讨伐道:“许凉,即使你看我妈不顺眼,也用不着这么恶毒吧?”,似乎这句话还不够分量,又加重对方的罪名,“昨晚我妈为了这事儿,一整夜都没合眼,眼泪把枕头都给打湿了。你不向她道歉认错就算了,还如此桀骜不驯,就算你不是我妈亲生的,但也算是你的长辈吧?”
她越说,语气越义愤填膺。
许凉挑眉一哂,轻蔑全都在这表情当中了,轻描淡写地说:“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这世上的冤假错案已经够多,不差我这一桩”
梁晚昕气得快跳脚,豁然站起身来,指着许凉道:“你不就仗着叶轻蕴给你撑腰,才这样有恃无恐!我今天倒要去找叶家的老太太评评理,她的孙媳妇儿,怎么如此恶毒无理!”
说着便要上前去拉扯许凉,童湘也不甘示弱,给母亲当助手,一起上前去帮着拉扯许凉。
许凉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