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嘴就忘了改称呼,他一出口,肠子都悔青了。

“罪加一等”,叶轻蕴不容辩驳地吐出这四个字。

话音刚落,夏清江先下手为强,不等他准备好就发球。

许凉暗骂一声小人,同时替叶轻蕴捏了一把汗。但心里却是不担心的,从小到大对他无条件的信任早已根深蒂固。

只见他闪身极快,即使夏清江发球的速度和力道都赶得上专业选手,但叶轻蕴还是稳稳当当挥着拍子,将球击了回去。

他平时在公司总一副从容优雅的样子,可一到球场上一举一动都带着张力和灵活。他一跑动,甚至可以感知到他绷紧的肌理当中力量的喷发,那件白衬衫上隐隐约约烙着他的肌肉形状。

这样生机勃勃的性感,引发场边的许凉张开嘴唇的无声尖叫。

当一阵凉风灌进嘴里,许凉才反应过来,把嘴巴给闭上。这时候夏清江已经被累得满头大汗,体力不支。

没办法,叶轻蕴能攻能守,每记扣杀都带着致命的力度,而且他善于发压线球,让夏清江苦不堪言。

今天可真是走背字儿,也怪他自己嘴贱,打电话给叶轻蕴说小疙瘩约他打球,结果找了个让自己球场失意的对手。

但夏清江对叶轻蕴的护犊子从小领教到大。谁动许凉一根头发,他能剃光你祖宗十八代。

记得那时候叶轻蕴要出国留学,让他照看一下许凉。夏清江当然满口答应,说没问题,一准儿将她护得密不透风。

叶轻蕴点点头,对他的豪言壮语很满意。但头还没点完,便一拳头挥向夏清江。

夏清江躲闪不及,眼睛下面挨了一下。他足足愣了有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一拳头报复回去。十几岁的男孩子,感情都是拳头的你来我往当中加厚的。

等两人终于鸣金收兵,都已经气喘吁吁并肩躺到地上了。

到现在夏清江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的对话。

叶轻蕴的警告语气比他的呼吸还重:“记住今天我的拳头有多重。你要是心思动到小疙瘩身上,以后的每一天,都这套拳法伺候你”

不怪叶轻蕴多心,实在是夏清江从小花到大,花心程度和他的年龄同时增长。他一走就是几年,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在他走之前,要杜绝一切变数。

另一方面在他眼里,许凉是天底下最招人疼的女孩子。万一夏清江哪天开窍,也觉得她招人疼呢?

所以他要给夏清江打个预防针。以至于后来许凉从花季少女长得亭亭玉立,几乎一天一次蜕变,夏清江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看了全身骨头会记起某天叶轻蕴的那顿胖揍。

他珍惜自己和叶轻蕴的情谊,所以即使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会把心思动到许凉身上。

夏清江一边回忆一边躲过迎面飞来的网球,他终于战到最后一刻,此时他连手臂都举不起来了。叶轻蕴的精力还是万年如一日地惊人,小时候院儿里押着家里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们去军营改造,其他人早累得脸都来不及洗,倒床就睡,只有他还精神抖擞,伏在桌上给小疙瘩写信写到半夜。

睫毛上都是汗水的夏清江看到叶轻蕴得胜后,许凉又蹦又跳地奔到他怀里,心想即使那件事自己做错了,该受一辈子的良心折磨,但此时又觉值得。

美好往往从肮脏与算计当中绽放出来。

许凉高兴坏了,叶轻蕴的全胜使她狠狠扬眉吐气了一把。不过见夏清江躺在地上气喘如牛,她又不忍心了,拿了毛巾和矿泉水给他。

夏清江坐起身来,猛灌了半瓶矿泉水,然后抹了一把脸,斜看许凉说:“这下称心如意了吧?”

“你现在还活着,是九哥手下留情”,她哼一声道。

“手下留情?你还真把他当个慈悲菩萨供着”,他笑了一下,恐怕在她眼里,叶轻蕴现在就是个救世主的形象。

“我可以把你这句话,当做是手下败将对胜者的嫉妒”,她仗着叶轻蕴在场,有人撑腰,怎么嘲讽他都理直气壮。

“呵,小丫头,别忘了你可有求于我”,他忘了许凉已经二十六了,一个称呼就将她还原成幼时的许凉,似乎光阴在很早之前已经凝固,停滞,冬眠。

又或者比谁都明白沧海桑田,把所有过去都灌溉在一个称呼里。一个仍带着饱满初心,清澈不变的许凉,是现在与过去的一个桥梁。

“她求了你什么?”,叶轻蕴一边喝水一边过来。

夏清江一个眼神阻止她那一张口就成形的劣质隐瞒,她对其他人能勉强骗一骗,可哪儿斗得过叶轻蕴的好眼神?

他勾着唇角说:“还能求我什么,当然是拜托我跟温璇说,下次她到美国去,帮疙瘩带新西泽一个小镇上特产的花种”

叶轻蕴垂眸看许凉:“你自己都没养好,还要养花?”

许凉气呼呼地说:“我没把自己养好,那怎么活到这一把年纪的?!”

他唔了一声:“没结婚前你靠的是许家,结了婚嘛——你还能这么精力充沛地顶撞回来,难道不是归功于我?”

夏清江听了哈哈大笑。

许凉被他噎得没办法,默默气闷了一阵。她发现自从结婚以后,她的抗打击能力突飞猛进。

夏清江和叶轻蕴是体育馆的常客。即使不常来,也狠狠为这里的业绩添了一笔光彩。特别是夏清江,性格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他坐在一条灰暗破败的巷子里也能将一碗豆腐脑吃出珍馐的味道;但有时候又挑剔的厉害,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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