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太被丈夫点醒,继而震惊:“是什么人安抚她?除了你我,她在永州并没有任何亲人啊。”
“有。”苏老爷无比肯定,“或许昨天前天没有,但今天一定有。”
苏太太越听越糊涂。
“什么昨天前天,难道一个亲人还会凭空蹦出来?”
“不会凭空而来,却可以从某个地方赶回永州。”
苏太太赫然明了。
“你指的是程易。”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仅仅是推测。你方才问我隐瞒了你什么,我隐瞒的就是康复生和程易。”
苏太太垫在身后的软枕直往下滑,她整个人也陷了下去。
苏老爷重新替她垫好,握着她的手道:“丽君,你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由我来解决掉。”
苏太太怎可能不担心。
“那么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今日欧秘书去左侯亭时,没有等到绑匪来送人,却等到一个小孩子来送一封信。信上说他们的头领反悔,将恬恬带去了燕儿路,因为有一位澎湖人氏出价五十万要买恬恬。”
苏太太一听澎湖人氏,脑海中当即反应出“康复生”三字。
康复生要恬恬的性命,不必说,定然是拿来对付程易。
她一直以为苏家与康复生井水不犯河水,他纵然知道恬恬的来历,也不至轻举妄动,却没想到他借着恬恬被绑架,做了螳螂身后的黄雀。
“你知道是康复生插手之后,又是如何处理的呢?”
“我知道恬恬一旦落入康复生手中,就再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因此我收到消息之后,立刻打电话给刘署长。”
“所以就发生枪战了吗?”
“没有,由于时间紧迫,刘署长派人赶去燕儿路的时候,枪战已经结束,他们仅在现场见到一辆撞得破烂的汽车。汽车里有两个人,一个坐在驾驶座上,子弹贯穿脑门而死,另一个坐在后座,被子弹从背后射穿脊椎而死。”
子弹从后背射穿脊椎,苏太太猜测:“这样说来坐在后座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被人暗杀而死。”
“的确有此可能。”
“这两个人是什么人?”
“刘署长的人从车上发现一箱从我们银行出去的现金,所以他们应该就是带恬恬去交易的绑匪。”
苏太太这就有所不解。
“他们既然是带恬恬去做交易,为什么会发生枪战?”
“一种可能,康复生压根就不想付钱,他打算在燕儿路明抢,所以发生枪战。如果是这样,那么恬恬就应该被康复生的人带走。但是如果康复生的人带走她,她现在怎可能出现在家中。”
“她方才不是说她趁乱逃走的吗。”
“你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你认为她的话有可信度吗?而且枪战发生在上午八点四十五分左右,她直到现在才回家,其间的这五六个小时,她去了什么地方?而她下巴的伤,明显经过处理,你认为是谁人替她处理了伤口?”
苏太太惊心寒心:“也就是说她对我们说了谎,也就是说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十一哥真的回到永州。”
苏老爷道:“如果她不是被康复生抓走,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她是在枪战中被程易的人带走。也就是说发生枪战的双方,不是绑匪与康复生的人,而是程易的人与康复生的人。至于那两个绑匪,可能是被激战的双方所误杀,也可能是程易为了救人,有计划有预谋的杀害,但无论是哪一种,总归是被老天收掉性命。”
苏太太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毕竟丈夫没有亲眼见证整个经过。
“哪怕枪战双方确实是程易的人和康复生的人,也无法证明程易真的回到永州。康复生现今气焰正盛,程易何必冒此风险,他即便知道消息,也不必亲自现身,尽可以吩咐旧部去做这件事情。”
“我想程易听到恬恬有危险,还是肯亲自现身,否则康复生又怎会不惜与苏家做对,也定要在恬恬身上打主意。”
苏体态听完丈夫的分析,心都冷透。
女儿因为程易,整日郁郁寡欢,而程易得知女儿遇难,也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重返永州——这在苏太太看来,绝对是次于女儿被绑架的第二大危机事情。
苏太太犹然不肯接受。
“你不能仅仅从女儿的神情来判断程易是否归来。”
“你也终于肯承认她神情异样了。”
苏太太被自己击败,这下子她不得不接受现实。
程易回来永州,她该如何是好?
苏太太心存侥幸:“也许他救完恬恬之后,就会立刻离开。”
苏老爷提醒她另一种可能。
“也可能他带着恬恬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