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没有署名,不知道是谁人寄来。
她预备向送信的小孩询问,小孩子一溜烟跑得没踪影,喊都喊不住。
她将信收入包中,回了秦宅,直到做完所有的事情,回到自己的卧室,才从枕边摸出小刀割开信封来看。
看到信的小离,激动地从床上坐起。
轻飘飘的信纸上仅有寥寥数字,但那却是十一哥的笔迹。
十一哥约她今晚八点在白沙洲酒店相见。
难道过了一段时间,十一哥已经回心转意?
她当初想方设法认识秦正飞,是气他将自己卖进书寓,并且在那晚欺负她,所以偏要投靠他的对头,与他做对。
可是时间久了,记吃不记打,她的气性也被磨灭。
世上的坏人那么多,到底还是十一哥对她最好。
十一哥再怎样痛恨她的背叛,也没打过她一下。更不可能像秦正飞那个败类,稍微亏损一些,就让人拿鞭子抽打的她遍体鳞伤。
她被打得遍体鳞伤也要留在秦宅,是想有朝一日自己的境况传至十一哥耳中,十一哥会可怜她。
她拚命为秦正飞做事,与洪爷或者其他人做对,是想告诉程易自己正在引火烧身,他如果迟迟不理她,她就会被一身大火烧死。
日积月累,水滴石穿,他终于给她递了一封信,他到底还是放她不下。
她积攒了多日的犹郁,变成烟花,在心中绚烂地炸开。
她沉浸在美丽的喜悦之中,整个人都焕发出光彩。
信折好收回皮包,她看了眼手表,距离晚上八点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该死该死,她应该拿到信就立刻拆开来看的。
可千万不能迟到!
她打开衣柜,想挑选一件能够去见十一哥的衣服。
无奈她有的仅是几件正装,自从进入这个几乎都是男人的世界,她就没有买过任何鲜艳的衣服。
纠结半天,勉强选了一件看得过去的,飞快换上。
她不停地抬手看表,一面嫌时间过得太慢,不能立刻见到十一哥,一面又嫌时间过得太快,头发都还没梳好。
头发很快梳理整齐,因为怕路上会乱掉,直接将梳子塞进手包中。
因为十一哥一向讨厌她涂脂抹粉,临出门前她又将脸干干净净地洗了两遍。
她未免惹人起疑,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出去。
秦宅的人知她素来繁忙,因此她进进出出也无人问津。
她压住心中的喜悦,不急不缓地走离秦家门房的视线。
等她确保无人能够看到她时,才快跑车。
往常这条街上的黄包车都是排着号在那里等人,今天居然没有一个。
她一开始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连走两条街,才从店铺外贴的鸡蛋促销红纸上知道今天是冬至。
车,原来是晚间回家过节去了。
她心里仿佛失了火,这可怎么办?
她知道白沙洲酒店,也知道白沙洲酒店所在的位置,但是并没有亲自去过一次。
如此一来,单单找去白沙洲酒店,就须耗费她不短的时间。
她正站在路边发愁时,倏然有一辆汽车停在她面前。
她见到汽车,先是一惊,因为停下的是秦家的汽车。
等看清汽车内的人,她又转而一喜,因为开秦家的汽车出来的人是姜南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