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远方亮着灯塔,顺着灯塔的方向,有一座小小的海岛隐藏在无边黑暗中。
那时她曾经游过一片海,拼命抵达过的小岛。
小岛的沙滩上,晒着渔网和海带,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小孩子会赤着脚丫捡好看的海螺贝壳,然后托人拿出岛售卖。
咸湿的海水溅在小离的脸上,轻易打碎她阳光灿烂的回忆。
眼前还是凌乱的星,深黑的夜幕,茫然的未来。
两个月后,凉州。
小离下班之后,回到自己十平米的出租屋。
出租屋的绛红色房门外,小离见到姜南泽。
两个月来,她做好心里准备,哪怕是见到程易她也无惧,更何况是见到姜南泽。
她没有躲避,冲姜南泽微微一笑,道声:“许久不见。”
姜南泽别扭地站在她面前,也回声许久不见。
与上次见她相比,她胖了一圈,因为穿着瘦衣服,能够看出小腹微凸。
小离手提着一个编织袋,她从编织袋中取出钥匙,打开房门,请姜南泽进内。
十平米的出租屋内有条不紊地摆着床、沙发、玻璃圆桌,脸盆、水壶等等,除了没有煮饭的地方,称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姜南泽在等待小离的时间内四处转过,租客们都在走廊尽头的公共厨房内煮饭。
小离请姜南泽在沙发上坐,还为他泡一壶绿茶。
姜南泽四下打量小离的住处,她将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显然有长居于此的打算。
小离没问姜南泽如何找到自己,也没问他什么时候离开,她什么也没有问,她从编织袋中取出请人裁好的棉布,坐在床上缝一件小孩子的衣服。
姜南泽吹着滚烫的茶,皱巴巴的茶叶在水中舒展、浮动,他主动问小离:“你搬到这里多久?”
小离回答他:“没多久,一个月,你不清楚吗?”
姜南泽被她戳穿,也就不再假装自己不知情。
“听人说你眼下在一家小钱庄工作,那里的待遇还好吗?”
小离手上的棉布,就是今日发薪水才买来。
“足够温饱。”
姜南泽道:“那你就没想过换一份工作?”
小离道:“工字不出头,没有这个必要,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积累经验,无论是大银行小钱庄,将来对我都有用处。”
姜南泽见她想的久远,心里渐渐没了把握。
“离开永州之后,你去了什么地方?”
小离停下针看着他:“我去什么地方重要吗?横竖你都已经找到我。十一哥在吗?我想和他谈一谈。”
十一哥守株待兔,小离白绕一个大圈子,还是没有逃过他。
姜南泽却道:“十一哥不在。”
小离的针涩在手里,片刻之后才重新低下头缝制。
姜南泽忙解释:“十一哥最先来这里找你,他一直没等到你,后来永州出了非常紧急的事情,他不得不立刻赶回去处理,才单留我在这里等你。”
小离轻轻地嗯了一声,手下的针也越走越快。
姜南泽解释了半天,口干舌燥,喝一口八分烫的茶,说:“你要不要收拾一下东西,我送你回去。火车票可以买夜间的,我在火车站有朋友。”
小离一动不动。
姜南泽尴尬地坐在沙发上,杯中的茶水喝干,才又讪笑着说:“你现在身子不方便,有什么笨重的东西我可以帮你收拾。”
小离已然动气,她突然将针线掷在床单上,站起身问他:“你是他的走狗吗?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