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继续讲述着自己的梦,也许是属于她的,也许是属于她们两个的,临涣看着晏晏的侧脸,感觉当初那个不问世事的小姑娘好像长大了,懂得人情冷暖,看多了世间的悲欢离合, 可是她眼里慢慢流露出来的哀伤,却是临涣不想看到的。
他希望晏晏可以一直幸福无忧下去。
“那个男人是谁呢?”球球永远是晏晏故事最忠实的听众,她看着正在发呆的晏晏忍耐不住,于是便催促道:“快讲快讲嘛。”
晏晏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个男孩儿的回答很干脆,他说她不希望雪莹当族长。我本以为他可能是和雪莹争夺族长地位的继承人,可他后来又补充了一句,他说,是他逼得雪莹不得不当族长,是她害得她没有未来,没有自我,永生永世都要为了雪域的发展而奔波受苦。”
“啥?”球球听的有些晕,她迫不及待:“那他到底是谁?”
“那男孩儿是雪莹的弟弟,相传族人出生的时候有三天三夜的暴风骤雨降临,那便是雪族的有缘人,让其当族长,便能保雪域永生安乐平安。雪莹告诉我,其实这个人不是她,而是她弟弟。”晏晏讲的认真,其他人也听得认真,大家都沉浸在这个故事里,没有人插嘴。
“可是她知晓弟弟天性,定是那种无法被束缚的性子,她不忍心弟弟因此失了自由,便更改了自己的身世,谎称那晚出生的是她自己。她当上族长,不过是为了救她弟弟。”
球球还是忍不住:“当族长不应该是全族人民都觉得光荣和羡慕的事情吗?为什么他们还这么谦虚,你推我搡的。”
晏晏皱了皱眉,转头问球球道:“要做雪族的族长,不光要经历七七四十九劫难的折磨,能撑下来已是不已,而且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自己,永生只为了雪域而活,这种生活,让你永远没有尽头的过下去,你愿意?”
球球把头低的很低,小声开口:“那倒也是。”
“神族传位都是要经历七七四十九难我曾听说过,听说那劫难非人能忍受,极其残酷伤人,雪莹十八岁当上族长,能够经过这一切而活下来,实在不易。”莫纷飞也被晏晏的故事打动,或者说被雪莹的遭遇打动,她有些后悔自己之前那样说她,态度不太好,也不太待见她,想到这里心里便酸酸的,想后悔道歉,却无处诉说。
晏晏笑笑没有继续说话,她忽然想起自己在梦里最后的场景,她和雪莹又一次坐在第一次见面的台阶上,那是的雪莹褪去了青涩的光芒,身上披着族长的长袍,气场同从前大不一样,她眼里的无望,才是最戳中晏晏心口的地方,她记得第一次见雪莹,她满脸都洋溢着开心, 眼里的光一闪一闪的,充满对未来的希望,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那个场景晏晏没有说出来,那是属于她和雪莹的小秘密,她脑海里飘荡着她的音容笑容,格外令人怀念。
那是雪莹同她告别的日子,两个一见如故的姐妹手挽手坐在天阶上,雪莹笑眯眯地开口:“晏晏,我们能这样安然地坐在这里告别,说明我们成功了,你的神仙哥哥,打败了鬼长苏。”
“真的?”晏晏眼里流露出开心和骄傲:“我就给你说啊,我的神仙哥哥不光是天下第一帅,也是第一勇猛,第一厉害!”
雪莹笑了笑,笑得有些干瘪,有些失落:“我真的很羡慕你有一群很要好的朋友,愿意为了你而出生入死,你们一起经历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多幸福啊。”
“以后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啊。”晏晏回答道:“他们都很好相处的。”
即便很不愿意,雪莹还是要提醒晏晏:“这是梦,你可以相信这一切,也可以不信,但是我想说,我要走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不走不行吗?我想办法救活你的!”晏晏有些焦急。
“我为了等到你已经耗费了千年,大限已到,等你醒来,我就该走了。”
晏晏不想醒来,她不想失去雪莹,可是她明白世事无常,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个道理。
“许是我一开始就错了,妄想能凭借一己之力拯救弟弟,到头来却害得整个雪域陷入困境,我不是有缘人,所以让雪域遭受了巨大劫难,我是罪人,就算离开我也没脸再见弟弟,再见雪族各个长老了。”
“可是你明明就是出于对弟弟的爱啊。”晏晏不解地开口,既然出发点是好的,就不应该被谴责啊。
“等你以后就会明白了,很多你以为善良的事情,往往都是不该做的。”雪莹说完这句话以后,身子便像是一阵青烟似得,随风四散开来,她的气味还留在晏晏身边,她的腰间的玉佩掉落在地上,晏晏捡起来,看见上面刻着一个浅浅的“雪”字,晏晏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那是她唯一能告诉自己,这个梦是真实存在,不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
临涣看见晏晏一直发着呆,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直起虚弱的身子,探了探的她脉搏。
跳的异常有劲儿,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
“神仙哥哥,你脸色很不好。”晏晏被神仙哥哥握住手腕这才见思绪拉回了现实,她转脸看去,却发现神仙哥哥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吓了一大跳:“是不是鬼长苏把你伤成这样的?”
看着晏晏傻乎乎干着急的模样,这才让临涣放松了一口气,这还是那个沉不住气的傻晏晏,没有变化,她还是她。临涣笑着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