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陆离不再说话,而是绕过那个男人径直走到他身后的椅子上坐下,莫纷飞则像个贴心的小跟班似得,将门窗都关上。
而后班陆离才重新开口,笑的让人举得毛骨悚然:“那我现在给你机会。”
那男人觉得有趣,但是却没有准备动手,他走到班陆离的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男人之间的较量,就是话少,大部分都通过眼神来决断,班陆离虽然是坐着的,身形显得没有那男人那么高大,但是气势却一点也不输给对方,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敢问,英雄什么名号呢?”
“在下季北,有幸认识大人。”接着他便礼貌地拱了拱身子,算是作揖。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嘛?”班陆离开口问道。
但是很显然,那个叫季北的,没有准备说实话。
“不过那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一个小小的县太爷能给你多少银子。”班陆离站起身来:“他给你多少,我加倍给你。”
季北听到这话,忽然便笑了起来,笑的班陆离毛骨悚然,有些不受控的问:“你,你笑什么?”
“不过笑你们官场之人,处处只知道用钱财办事,没有钱财,你们简直寸步难行。”
面对他的讽刺,班陆离并不恼火,他只是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经意地便抛出一个问题给他:“怎么,光是凭我一句话,你就能断定,我和那些寻常官场上的人,是一种人?”
季北无奈一笑:“很抱歉,我季某这一生阅人无数,所有为朝廷做事的官宦,无一不是如此。”
“但你毕竟没有接触过我。”班陆离走进季北:“也不了解我,所以,不要妄自猜测我。”
季北凤眼微眯:“你没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很明显,季北是个不愿意趋于人下之辈,他为人有点傲慢,有点目中无人, 正巧是抓住了他这一点。班陆离讥笑着说道:“怎么,一定要给你银子了,才能同你说话吗?”
于是班陆离便极其轻佻地从袖口中拿出一袋银子,举过额头,而后松开手,任由他重重的跌下去。
“哐当”一声,银两砸在地上的声音,真正惹怒了季北,他脖颈周围青经暴起,伸开手瞬间便抑制住了班陆离的脖子,然后快步前进,将班陆离的身子重重的砸在墙上。
莫纷飞见情况不对,正准备上去制止,但是班陆离却扬起一只手,制止了莫纷飞,让她不要过去。
班陆离脸色铁青,而季北却满脸通红,一个是因为喘不过气来,另一个则是因为恼羞成了怒。
“怎么……”班陆离艰难的开口:“被……被我说中了……就……就要赶紧杀人灭口?”
“我本就该杀了你。”季北的手更使劲儿了些。
“对啊,你拿着县太爷的那肮脏的钱,让跟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去冒险,最后害的他们全部丧命,你若是不杀了我,我若是不小心说出去了……你……你在江湖上怎么混……?”
季北喘着粗气:“还不都是因为你,是你把他们杀掉的!!”
“那是谁导致的呢?”班陆离面色虽然铁青,但是神色淡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许是也没有力气做过多的表情,便只是死死盯着季北,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本来敬你是个英雄,可是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县太爷应该不止给了你银两,还给了你能够让你不惜背叛江湖道义,为他命的事情。”
季北的手渐渐松开,最后干脆垂在身子两侧,他低头,死咬着嘴唇。
“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一个无辜的人,不是江湖豪杰该有的作为。”班陆离揉了揉自己被掐的发青的脖子,嘴巴却不停下来:“或许你可以把你的苦衷告诉我,若是我能办得到……”
班陆离还未说完,便被季北打断了:“你住口!你们朝廷上的人,不都是贪恋钱财,不管百姓疾苦,只顾自己享乐吗?杀死你也只是死有余辜!”
班陆离叹息,他明白说动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家伙确实不怎么容易,他缓声开口:“我说过你不了解我,就不要妄自猜测我。”
季北仍旧死咬着嘴唇,直到嘴角滴下血来,也没有放松。
“你若是能够及时收手,或许才能减少你身边兄弟更多的伤亡。”
季北终是在很长的沉默之后重新开口,他声音沙哑,声线低沉:“我的女儿患病,必须找能和她血液相容的人给她输血,否则她便会……”
说完便是极其沉重的一声叹息。
“天下人那么多,难不成只有那个县太爷的血能够用?”
季北点了点头:“我女儿的血极其罕见,只有这世上头发天生花白之人,才有可能和我女儿的血型相同。”
莫纷飞终是在旁边忍受不住,默默插了一嘴:“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太老了头发才会白成那样的。”
“那……”班陆离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问,但还是有些忍不住地开了口:“既然你能为了你女儿答应县太爷的要求,为什么不能直接逼迫那个县太爷,让他将血输给她呢?”
季北摇摇头:“我若是威胁他,他定然会紧张,一旦紧张,他的血液变回结痂,变成一块一块的,流不出来。”
“那你又怎么能确定,你把我杀了以后,他就会乖乖把血给你呢?”根据班陆离对那个县太爷的了解。他那样小气又胆小的人,肯定是不愿意将自己宝贵的血共贡献出来,去救一个陌生人了。
季北无奈道:“可是我没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