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身陷在水一样的柔软床上,我觉得浑身上下都舒适极----
嗯?闭着眼,手摸了摸,再摸了摸。
柔软的被单和身下舒适的水床让我猛然睁大眼坐起来,“我怎么在这里!”
我又回到了德川大厦,我的房间。
环顾四周。一片洁白和温馨,哪有血迹?空气里更只有阳光的味道。
“醒了?”
苏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时,我猛然侧目看过去,他正用熨烫机烫着那件钟无艳的袍子,紫色的袍子在阳光下平整且泛着褶褶光辉。
我一把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又被换了衣服。
昨夜我穿的不是这件,我昨晚穿的是一件粉色的睡衣,这会儿是蓝色!
“我怎么在这里?韩悟呢?”
飞快的跳下床,我顾不得穿鞋就跑向苏朔,中途低头看地毯,地毯柔软,且没有任何血迹。
阳台上,苏朔穿着针织的白t恤,更衬得皮白肉细。
他悠悠然然的将挂烫机放好后,答非所问的看我道:“饿不饿?”
“我不是问你这个!”
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焦躁起来。“我是问韩悟!韩悟怎么样?”
昨夜的一切绝不是梦,关于他,我记得很清楚、昨夜所有的细节我都记得。
苏朔眸中划过抹淡淡的光泽,淡淡看了我两眼抬手把那崭新散发香气的袍子拿下来才道。“他没事。”说话间,他把那紫袍在我身上比划,紫袍还冒着丝丝热气和香气,我焦急追问道:“那他在哪呢?”
苏朔不语,只是用那素白纤长的手举起袍子,挡住我和他的视线。
我一把把那袍子扯下来,目光焦灼的望他----
“你回答我啊……”
脑海中就划过那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惨状,还有那一池的血水,我的呼吸瞬间停住。
手中的袍子还在隐隐发热,苏朔轻叹:“哎,他在隔壁。”
瞬间撒了袍子没犹豫的往隔壁跑时。听后头苏朔再叹----
“唉,虐一虐他多好……”
我脚步一顿----
“你说什么?”
“我是说,昨晚共浴他很不开心,你见着他,小心点儿。”
阳光下的苏朔撸着袖子。笑的翩跹如玉,云淡风轻。
我这心跳一紧,然后想起昨夜他说的那些话。
“霂霂你知道吗……”
“我很喜欢受伤……”
“因为每次我伤到极致,你就会出现……”
“我想看见你。”
心脏像是被铁爪狠狠握住,爪子尖儿全插到心脏里头。
“我以前……也这样救过他吗。类似望帝城那样的……”
在望帝城里头,韩悟被三根利刃穿刺时。他也曾抱着我亲吻,而之前……除了第一次鞭打,他清醒外,余下几次危难时刻,他总抱着我。
苏朔眯眸笑,“我不知道,但你在危难时刻救过我,我这条命是你的。”
苏朔忽然这么说时,我一怔,旋即他转过身去,又去理那件被我抓皱的袍子----
“你快去吧,记得小心。毕竟……有多爱,就有多恨。”
他说话间,我低了眼眸。
我管以前还是以后做什么?不都是我么。
可韩悟啊……
有多爱,就有多恨。
究竟多大的仇恨,让你我……如此憎恶怨怼。
隔壁房间本是苏朔的,韩悟好像不在这里住,之前我都没见过他,除了那一天姨妈巾的事儿,之后我们就去了钟无艳墓。
房间的门并未关,我走到门前就看见韩悟了----
他躺在阳台的棕色沙发上,人穿着白色浴袍,让暖茸茸的阳光照耀着,镀着一层金灿灿的光。因了是斜倚在沙发上,那袍子半拢未拢,露出猩红还未愈合的伤疤,对比鲜明,触目惊心。
都说鬼是怕阳光的,可他似乎不是鬼。
他在看东西,一份文件。
看那握着文件、布满伤疤的手似乎有些可怖,但往上瞧儿的时候,再见那张苍白的脸和凌乱松散的发时,又只剩下心疼。
不曾打理的头发,虽乱,却乱而有型。盖着眉毛,整个人一股儒雅尊贵的气场。
那文件不知是什么,可他总有事做,不像我这么闲----
闲的站在这里,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怨自己冒失!
和他提昨夜?
他怕是忘记了,每次都是。
所以不提的话,我们还要说什么呢。
脑海中矛盾不已时,手不自觉的扣着门框儿,一不注意挠出了声,他就偏头看过来----
漆黑冷寂的桃花眸似乎亮了一瞬,又迅速黯灭。
我大约是脑子抽了,竟然说了句:“你醒了啊……”
说完,恨不得抽自己这张笨嘴。这不是废话吗?人家看文件呢!
心里忍不住吐槽自己时,听隔壁屋苏朔放了综艺节目。
可那声音恍若隔世,根本穿透不到我的世界来。
我现在和韩悟的世界……
远远的,那声音低低冷冷的飘过来,“嗯。”
一声“嗯”让我松了口气,还好没说我白痴。收了扣门框儿的手,我双手互相捏着手指头,有些紧张道:“你,你还……还好吗。”
话说完,再一次觉得自己蠢!
他当然不好,单看那手就看出来了。
书上说,遇到喜欢的人智商就会降低什么的,原来真有其事!再度低头懊恼之际,抬眸瞥他一眼,忽然目光一滞----
韩悟又笑了。
绝美的唇角浅浅勾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