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偏向之心
薛忠孝的声音又高了几度,“那是自然!我薛忠孝就算再沒用,也不至于连一块令牌都守不住!”这话里话外,竟是多了几分自豪和骄傲。
洛天撇嘴,怪不得顾凌寒和顾继学都沒有直接把令牌抢走。薛忠孝这种人杀也杀不得,若此时就把令牌抢走,一定会被他嚷嚷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令牌被抢的事情,那么他们造反这种虽然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实就会被抛在明面上,他们就不得不在尚未准备好的情况下提前行动,这样一來风险则大多了。不过好在薛忠孝够蠢够笨,还能死守着令牌,在一切事情被安排妥当之前,他的确是一个看守令牌的好选择。
“你过來。”洛天对薛忠孝勾了勾手指,笑着说道,“薛大人误会我们了,调兵令牌什么的根本就不是我们來这里的目的。薛大人难道忘记了吗,我们是來接父母亲离开的。”
薛忠孝看着洛天的笑容看呆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于是放心地走到洛天的跟前,连刚才被打了一拳的疼痛也忘记了。
洛天把手放在薛忠孝肥嘟嘟的肩膀上,低声说道,“薛大人不是想看守好自家的调兵令牌吗?我來教大人一个办法如何?”
薛忠孝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是这样的。”洛天说道,“不管明里暗里,我和大哥离开后一定会有人找上门,他们只是來确定消息的,暂时不会抢你的令牌,但是等他们离开半个时辰之后,你要吵吵闹闹的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令牌丢了。明白吗?”
薛忠孝摇头,“不明白。”
洛天皱眉,笨蛋就是笨蛋,若是世间之人都如席大哥那般聪明该有多好。
洛天耐着心思解释道,“所有人都知道令牌丢了,他们就不会再來找你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薛忠孝想了许久,终于恍然大悟,“是这样,就是这样!我稍后就按洛少爷说的办!”
洛天笑了,然后招呼洛心,“大哥,我们走吧。”
洛天猜得沒错,他与洛心离开之后果然有人上门拜访薛忠孝。这些人并沒有待太久,在探明了调兵令牌还在薛忠孝的手里之后就离开了。
两刻钟后,薛忠孝开始大吵大闹,打了几个下人,斥责他们看守衙门不力让贼人偷去了令牌。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传开了。顾继学并不认为以薛忠孝长满野草的脑袋能想出故意传出令牌被盗的消息借以转移他人注意力的办法,所以他断定是顾凌寒派去的人把令牌偷走的,而顾凌寒并沒有这样想,因为他此时还正在叶融的脚下昏睡着。
洛心与洛天回到永乐钱庄时顾花君和叶融已经对峙了很长时间。钱庄里有几个脑袋灵光的下人知道顾花君的武功好,在这个时候能帮上大忙,所以在得不到顾凌寒的允许下就把他从屋子里放了出來。
顾花君虽然武功不错,可是他前几日因为顾凌寒无故杀了一个丫鬟而生闷气,结果郁结在心内力受损,今日内力是恢复了一点,但是和叶融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叶融只看了顾花君一眼,就问道,“你的内力怎么消失了?莫不是顾凌寒对你下了药?”叶融知道顾花君其实是席空的人,在顾凌寒的身边也总是替席空做事。所以在他看來,顾花君是那种深明大义之人。因此,他对顾花君有着莫名的好感,非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对顾花君动手的。
顾花君大概沒有想到叶融会关心自己,有心问这个问題,因为他只在城东竹林洛天与东陵逸比试的那一次与叶融有过交集,彼此并不熟悉。
其实叶融并不是真的关心顾花君,他这种修道多年的人,除了自己、师父萧妙真人,以及喜欢的人洛心之外,其他的人他概不关心。之所以多余问那么一句,纯属是想知道他稍后对顾凌寒下手时该下多重。
顾花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一串串的事情,所以只是简单地说道,“半月之前中了‘撕心裂肺’之毒,虽然毒性已经被洛天完全祛除,但是身体已经受到损害,内力的暂时消失也只是几日前情绪激烈波动的后遗症而已,并无大碍。”
叶融点了点头,踩着顾凌寒的脚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气。“撕心裂肺”这种毒的毒性居于“百花百草毒”之上,很贵,一般人根本买不起,所以叶融认为下毒之人不是顾凌寒就是顾继学,总之和顾凌寒脱不了干系。
看到顾凌寒在昏睡中因突然传來的疼痛而皱起的眉头,顾花君连忙说道,“‘撕心裂肺’是顾继学派人下的,和顾凌寒沒有关系。”顾花君隐瞒了顾凌寒当时想往茶杯里下散功粉的事实。
叶融不理解为何顾花君会替顾凌寒作解释,“我踩他,你心疼?”席空以前明明对他说过顾花君很讨厌顾家的人,难道现在不是了?看來顾花君究竟是敌是友还待观察,也许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已经偏向顾凌寒了。
顾花君说道,“我不能骗自己,看到顾凌寒皱眉我的确是心疼了。他自小到大从來都沒有吃过一分苦,所以请叶道长下手轻一点。”
叶融疑惑地看着顾花君。后者知道叶融在怀疑什么,所以解释道,“初心未变。”意思是他依旧在替席空做事,不管他心不心疼顾凌寒。
叶融不再纠结这个问題,而是问道,“我记得当初洛天潜入宰相府时你对他用了摄魂之术,是否是真的?”
“摄魂之术……叶道长居然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