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一下子冒冷汗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早上看到的夏星是实体的?
昨晚睡觉之前,我把夏星放出来,让她围着我的床飘荡,当时她还只是影像的。可是,今天早上,她就成了实体…难道是因为我跟她圆了房,有了夫妻之实?…
我心里面胡思乱想,看向被符纸粘着的,蠕来动去的这只鬼。
忽然间,我心里想,说不定,其他人也能看到这只鬼,它是因为张叔施法显现出来的。
我看向张叔,他一边走,一边盯着手里的那道符纸,那只‘鬼’似乎没有进入他眼中。再看高老头儿,老头儿眼睛盯的,也是那道符纸…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这只鬼…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夏星在我眼里成了实体的不说。平白无故的,我还能看见鬼了。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我和夏星圆房之后…土私鸟亡。
我忽然想到我跟山神订的那个契约,感觉夏星的直觉可能是对的,我一旦爱上她,我们的缘分就会尽,山神将把我的命给收走…高老头儿曾跟我说过,如果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能看见鬼,那么,说明这个人快死了…
我有一种浑身虚软的感觉,无力的靠在门洞的砖墙上。
这时候,张叔已经走到了‘死门位’,正站在那里。盯着盘腿坐在人圈里的马六看。
月光把树叶的影子投在马六的身上,斑斑驳驳的。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张叔一脚跺在地上,手往前一挥,那道符带着那只鬼,轻飘飘的飞入人圈,贴在了马六的头上。
我很清楚的看到,那鬼猛的把四肢伸展开。然后缩成了一团,‘嗖’的一下子,从眉头而入,钻进了马六的身体。马六的身子往上挺了一下,随后头往下一耷拉,摇摇晃晃就要栽倒。
张叔从外围的一个村民头上跳了过去,伸手扶住了马六。
我打起精神,用手扶住墙,不再去想别的。
只见张叔在马六身上这里拍一下,那里按一下,最后用手指戳在他眉心上。
往地上一蹲。张叔盯着马六,脸颊的肌肉绷了几下。一字一顿的说:“告诉我,你是谁。”
马六的嘴巴动了动,发出一个像蚊子一样的声音。他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楚。
张叔把耳朵凑在马六的嘴边,过了好一阵,张叔直起了身子。
“小张,咋样嘞?”高老头儿迫不及待问。
张叔看看高老头儿,然后看了一眼我,说:“‘他’说,‘他’是刘歪脖子。”
高老头儿一下子跳了起来,“还真是这个球儿熊哩,快,快问‘他’!”
我们本以为,刘歪脖子和‘他’那些死鬼土匪兵一起,被那些鬼卒给抓走了。没想到,‘他’居然漏网了,最终落到了我们手里,这就是天意吧…
那个刘胖子为了发横财,替那些死鬼办事,差点把明山村那些村民都给害了。最终,作为罪魁祸首的他,顶替那些死鬼的其中一个,进了埋鬼之地。刘歪脖子应该就是被刘胖子顶替的那一个,虽然‘他’躲过一劫,没被鬼卒抓走,但‘他’附在了一个村民的身上,露出了马脚,最终落在了我们手里…这就是多行不义的下场…
高老头儿连连发问,由张叔转述给刘歪脖子。
这一番和刘歪脖子的沟通,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高老头儿想不出还有什么可问的了。
张叔施法,把刘歪脖子从马六身子里弄出来,收进了香炉里。
以下,是从刘歪脖子的口中得知的:
刘歪脖子作为豫西的悍匪,早年绑票勒索,敲闷棍,打家劫舍,什么都干。
那是1928年冬天,刘歪脖子劫了一伙儿从陕西过来的商人,把他们运送货物的车弄到寨子里一看,里面装的居然全是烟土。
刘歪脖子认为自己发了横财,他带了几个土匪,乔装打扮,打算把那批烟土弄去洛阳卖掉。
结果,还没到洛阳就被查获了。当时,韩复榘在河南主政,任河南省政府主席。
韩复榘对烟土查的很严,他规定,凡是倒卖烟土的,抓到以后直接枪毙。
刘歪脖子也是命大,他带的那些土匪喽啰里面有他山寨二当家的,那二当家的早年在山东当过响马,认识同为马匪出身的韩复榘手下一个姓陈的警卫连连长。
当时,那陈连长正好过那里替韩复榘办事。陈连长从中周旋,让刘歪脖子说他们只是帮人运货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鸦片…最后,他们被放了出来。
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捡回一条命的刘歪脖子,对那陈连长十分感激,和他拜了把子。从那以后,每到过年过节,刘歪脖子就命土匪喽啰过去给那陈连长送礼。
后面陈连长随着韩复榘一起被调去山东,跟刘歪脖子之间暗地里一直保持着走动跟往来。就这样,直到1937年农历的年底。
陈连长随着韩复榘一起过开封来开会,被军统的人给控制,最终逃了出来,进山投靠了刘歪脖子。
念及当年的恩情,刘歪脖子大摆宴席,给陈连长接风洗尘。就在当天晚上,陈连长告诉了刘歪脖子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忍不住问,然后朝墙角那只小香炉看了看。
张叔说:“一个隐藏在历史事件里的秘密…”
陈连长当时告诉刘歪脖子说,蒋介石之所以抓韩复榘,不只是因为他弃守山东,也不只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旧怨,还因为一样东西。
刘歪脖子问是个什么东西,陈连长不肯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