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好像是一个多月以后吧,夏星不惧光,也不怕强阳气了,只是害怕镜子。我把‘她’带去了学校,晚自习的时候,我有时会把她放出来。她不会乱飘,而是很恬静的待在我旁边。
周日下午不上课,我常常带着她去逛服装商场。我帮她挡着试衣间门上的镜子,她就在那些衣服架之间飘来飘去…如果你是我老家人,当年的时候,曾见过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儿,经常往服装商场的女装区那里跑,什么也不买,一到那里就背贴镜子站着,被女装区的员工当作神经病人…那个人,就是带着夏星的我…
别害怕,夏星虽然是鬼,但非常善良,不会吓人,更不会害人。她只是,在看那些她很喜欢,却连触碰一下都是奢望的衣服…
人想要存活,必须要每天不断的摄取能量。鬼虽然不吃不喝,但也需要能量。
有月光的时候,我会把那块沉香木拿去院子里。那沉香木会把吸收的月光,转化为夏星所需要的能量。那沉香木本身就是一件灵物,不仅可以用来养神,比如‘天女’,还可以用来养鬼,比如夏星。
光阴匆匆似箭,转眼,几个月过去了,终于迎来了高考。虽然奇门遁甲可以卜测考试成绩,但我没用它去卜。因为卜出来也没用,只能知道结果,没法改变事实。知道结果还不如不知道,闷着头去考。如果你平常学习不努力,或者天分不行,想要依靠方术使自己考试过关,那是想也别想的。
有的人说,可以卜测试题呀?行吧,卜测试题,那样考试是过关了,但你就麻烦了。这个世界,是没有不劳而获的,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好比求财,你想要依靠方术求财,那就必须要拿一样东西交换。交换的东西,可能是你的健康、阳寿,也可能是你家人的性命…
聂天国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出我所料,他的失踪果然对聂晨高考造成了影响。聂晨高考没发挥好,虽然过了一本线,但由于没被自己理想的大学录取,聂晨决定复读一年,明年接着考。
至于我,居然过了三本线,却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父亲很高兴,在电话里把我褒奖了一番,然后望子成龙心态发作了,说让我复读一年,明年争取过二本。结果,第二年我仍然刚过三本线,这是后话了,由此,我得了个‘三本太郎’的外号,我那不靠谱的老爸给我起的,他手一挥就能把我送给高老头儿当儿子,给我安个外号,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猪哥自知没有念大学的希望,连高考都没参加,高中一毕业,就卷铺盖回家了。过了没多久,他又返回了市里,拿着他老爹养猪种菜换来的一点积蓄,租了我们班同学家楼下的一个小门面,卖起了卤肉。我估计,他每天卖出去的卤肉可能还没自己吃的多。我有次从那里路过,见他头发依然梳的油亮,不仅学会了抽烟,还学会了喝酒。
聂晨暑假随父母去旅游散心了。
至于那高凉,虽然跟高老头儿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了,但我跟他并不是很熟。由于参加了工作,他那人现在没那么木了,但话语仍然不多。每次过来,老头儿待他都像是在待客。不久前,他谈了个女朋友,我们市的,长的挺秀气,蛮漂亮的,跟高凉站在一起,称的上郎才女貌。
高凉头一次带女朋友过来那天,高老头儿天没亮就开始忙活。不仅把住处里里外外打扫的焕然一新,还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我之前曾说过,老头儿虽然邋遢,但厨艺很了得的。
高凉对那女孩儿很好,饭时不断给她夹菜,但那女孩儿给我的感觉,无论说话还是吃饭,都挺敷衍,偶尔瞥向屋子四处的目光中,透着隐隐的失望…
这个暑假出奇的热,高老头儿别说空调,连个风扇都舍不得买。我买了个小风扇,吹着连点凉气都感觉不到,他还老嫌费电。我只得每天一早就跑,肯德基之类地方蹭空调,晚上暑气退了,我再回住处。
在书城无人的角落里,我会把夏星从沉香木里面召出来。
‘她’挺爱看书,只是没法翻页。虽然没法交流,但彼此可以打手势。看到书架上喜欢的书,‘她’会用手指着,用求恳的目光看着我。她那种目光,令我根本没法拒绝。
我把书取下来,一页一页的翻,她靠着我,两人一起看…不对,是一人一鬼。有时看的太入迷了,她靠的我太近,‘身体’会有一部分钻进我身子里。虽然对我对她都没有什么伤害,但时候长了,我还是会感觉半边身子发麻发僵…
这晚从书城回到住处,刚一进门,我就看到聂天义坐在那里,跟高老头儿两个正在聊天。
“冷雨回来了呢。”聂天义推了推花镜,笑眯眯的说。
我热的有气无力的,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那啥,你这二爷爷帮你打听到,夏星家在哪里了。”高老头儿说。
“哦?”我顿时来了精神。
聂天义常不常过我们这里来,自从聂天国失踪以后,他来的更勤了,看高老头儿有没有琢磨出找他哥的办法。
从那沉香木里召出夏星没多久的一天,聂天义过来,高老头儿托他打听夏星的户籍地址。聂天义也不是什么牛逼人物,就是个退休老职工,他只能托他儿子帮忙打听。他那儿子整天忙于生意,在聂天义不断的催促下,直到现在才打听到。
聂天义的儿子,就是聂晨的堂叔。那人通过多方关系,打听到了夏星生前就读的学校,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