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摸着自己的下颚,有点惊讶的看着她那么镇定自如,便发现了还有一点胡须了。沉郁的香气袭过来,灰色的卵石路,黑色的豪车就在离花园很近的停车场。他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长臂一伸,将她护在他的怀抱下。等一关上门,记者自然看在陆傲雪的份上放过她。
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她把外套遮在他的后背上,吸了吸鼻子,她一时兴奋就拿走了表哥的手机,害得她和表哥没有联系。
她深吸着口气,缭绕的雾气渐渐散开来,她刚醒来时就发现她的头歪在他的膝盖上,最让她丢脸的是她的口水还流到他的裤子里,她真是糗大了。她就这样睡了一个晚上,她真要吐血了,莫恬亦明知道她睡着跟猪似的怎么都不会被摇醒的,怎么他就不带她回她自己的家,在家里睡得好好的呢。
趁他还没醒,她要把口水清理干净,免得万一他有洁癖不恶心死。他就抓住她的手臂带着低沉的嗓音问道:“昨晚我太累了,竟然忘记背着你回家了,不好意思。”
她就死死将头撇在一边,希望他不要发现裤子上的恶心的口水。“生气了?”怓怓的车声和音乐声在不远处响起,她慌慌急急的站起来,摇了摇头。
看见他面前的青菜未动,她就蹙着眼梢,“不合胃口吗?”风吹得有点猛,她习惯性的搓了搓手,才发现她的手上的手套,这手套并不精致,甚至有点裂开的痕迹,她捋下陆傲雪送给她的手套,猛然发觉那手套上竟然有闪光字。
那闪着她的名字的手套在清光下褶褶生辉。
“胃不好,正在吃药,所以连青菜都不能吃,不过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肉就可以吃,说不定医生是坑人的吧,不过不吃青菜也好,有一段时间我可是天天吃青菜,吃得都腻了,一下子我就瘦了两斤。”
婥婥的身姿倚靠在车上,手套上不仅有她的名字,还有她母亲的名字,她就笑盈盈的好似把手套捧在手心里一样,微微闭着眼睛。原来陆傲雪并不是对她家的事一无所知,她知道她最爱的就是过世的母亲,那个慈祥可爱的女人。
“恬亦,陪我去看看我妈妈好吗?今天是我妈的忌日,不过今天你可能要倒大霉了。”她还没准备要不要告诉他,他就扯出一丝俊朗的笑意,“没关系,反正有你垫底。”盈盈欲坠的露珠在荷叶里滚动,就像她的垂下来的红泪,看她的面色就知道,今天的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她就笑出声来,在她的回忆里,恬亦并不是爱开玩笑的男孩子,看来某个女孩的出现让他变得阳光许多,虽然她并未受什么影响。
眼边的色彩被掩盖,纵然妖艳的红梅和白梅绽放,她也无视,她只是静静的跪着,冷冷的冰雨在脸上乱乱的拍,暖暖的眼泪和冰雨混着。“妈,对不起,今天起晚了,现在才来看你,对了,恬亦也来了,我们都带了你喜欢吃的烤鱿鱼,本来想亲自动手给你焖一锅鱿鱼,可是我一看价钱就吓到了,要一百多块钱,我那个养母。算了,我不能在你面前说那些话,明年我一定带过来,瞧瞧,今年我手艺不比往年太差了,等我回去做好就马上带过来。”
呶呶嘴向着捧着一束花的陆傲雪把花放好,她的表哥的表面永远都是那么冷峻,连骨子里的寒意都能刺进别人的心窝里吧,就比如她,每次见到他,她的话就变得少了。
“谢谢你来看我妈。”梅香淡雅,河水清澈,微澜清莹,她就捧起一点水洒到脸颊上,还真够冷,都要冷到骨子里了。这么冷的天她还穿着细带凉鞋,他一怒,就把她抱到一边的石上,她就拍了一下他的额角,她的指腹并不很柔软,却暖暖的。
他不顾她的挥手要推开她,执意把她的拖鞋脱下来,劲儿太大了,扯得她的脚隐隐约约有痕迹。“这鞋子别再穿了,否则我就扔了它。”黑色的细带凉鞋,有点跟,白色的花印在鞋上。
如果此刻恬亦在这里应该会很尴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