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礼还剩最后一天的时候,秦亦寒回来了。
不过不是一个人,当安沛沛睡眼朦胧揉着乱乱的卷发看清那个站在秦亦寒旁边的伟岸男子后,惊喜,不安,生气伴随着这些天来所有承受的委屈如狂风暴雨下的海潮一般汹涌而来,她红了眼眶,贝齿紧紧咬着唇,直到唇色泛出一丝丝红,双手紧紧握着垂在一边,就那样直直的站着。
安沛臣有整整十天没睁开过眼睛,灵魂似乎也跟着出窍,秦亦寒和安森拼尽全力将他从鬼门关拉回,在四面楚歌的重重危险下直至转移到相对安全的伯尔尼,他一直那样睡着,除了体内的子弹已经取回,可情况远不止他们看到的那样,真正留在他身体里的似乎还有其他更强大更可怕,甚至是连安森都未知的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也许通俗意义上来说可能是某种毒?或是某种病菌?总之,类似于定时炸弹,安森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肯定有发作期,不发作时一切都好,恐惧的是一切未知的可能。
就如那天,当安森催促着秦亦寒回去守着安沛沛时,安沛臣就在那个时候恢复了十天来第一次清醒的意识。除了身体伤口部位还有些疼痛外,当他穿戴整齐的早于秦亦寒已经坐在回瑞城的私人飞机时,秦亦寒差点把安森活剥了皮,要不是安沛臣澄清一切,估计那厮会落个惨不忍睹的下场。
“寒,这一趟我必须跟你回去,你和我妹妹结婚的日子,如果我再不出现岂不是会招来更多猜测?”安沛臣说的合情合理,让秦亦寒一时找不到说辞。
“你想过你曝光后的结果吗?不然我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将你藏起来,况且你目前的身体……”
“不用担心,该知道的我都知道,这趟你必须让我和你一起回去,等过了婚礼,我答应了安森会回来继续治疗。”安沛臣拍拍秦亦寒的肩,语气坚定而诚恳。
秦亦寒不是没见过安沛臣这个样子,可是两个男人知己知彼,所以彼此的固执都了如指掌,一旦做了某个决定就一定没有回旋的余地。
安沛臣微微一笑,“就当是为了沛沛,不管这段婚姻是以什么为目的,可我只有这一个妹妹,难道你想让她婚礼那天独自一人走到你身边?”安沛臣这句话让秦亦寒心里一阵抽搐,是他忽略了吗,怎么他就没想到是这样呢。
“沛沛,我回来了。”安沛臣心里有着愧疚,以为安沛沛会像以往那样像只小鸟一样扑腾着双臂奔向他,可安沛沛此时的表情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他热不住出声,想要打破尴尬,不是没有猜到小妮子心里肯定窝着火,其实,这种担心何尝不是相互的呢?他只有这个妹妹而已,世上最亲的人也只有她而已了,而明天过后她将成为别人的妻,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不会再是那个以前能随时对自己哥哥撒娇耍赖的唯一了。
秦亦寒心里的心疼不比安沛臣少,甚至更多,当然,这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而此时,连他都有些不确定,答应安沛臣回来究竟是错还是对。
安沛沛心里翻江倒海,初晨的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来,新鲜的第一缕阳光是那样耀眼清澈,直直的影射在对面两个高大男人的身上,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桀骜不驯,一个表情像上帝般温暖,一个表情如魔鬼般邪肆,在安沛沛看来却突然刺眼,就像是两个人合伙编了一场戏让她跳进圈套被逼成为他的新娘,突然觉得讽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