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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俯身去捡,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也过来帮忙,有一个苹果滚得稍远,我刚想起身走过去捡,但有人比我先快一步。一只修长好看的,属于男人的手出现在我的低垂视线里,我看到他的袖子,在灰白的天色下,是熟悉的深紫色。
我诧然抬头,如我所想的对上了一双细长深邃的眼眸。
陈莫谦——,怎么会来这里?
当我脑子在想这个问题时,嘴边已经弯起一抹好看的笑,“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还能碰上陈总您?”我起身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里递来的苹果,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他只是很淡的一笑,一瞬即逝,凉风吹着他的一头短发,发丝拂过眼际,深邃的眼底有些叫人看不懂的迷离。
我将两袋东西合并到受伤不严重的左手上,右手的指尖将被风吹乱到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被露出的脸颊像是感觉到空气中的潮气加重,隐约的有冰凉的雨丝落下。
见他只是看着我,眼神扫过我手上的伤,重新落回我的脸上,良久沉默。
我不动声色地笑着猜测:“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天空不做梦,刚好在我开口的那瞬间,一记轰隆隆的闷雷,迷糊了我的声线。
他像是没听清我的话,抬头看了眼电闪交错的天空,眉头轻皱,不由分说地俯身拿过我手里的两袋东西,深邃的眼睛不知情绪地跟我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便走。
等他转身走出了三步,我才反应回来,“喂!”我叫他,他完全听不见,继续朝前走。
“陈莫谦!”我再叫,他朝前的步子加大也加快,像是应对着天空中也逐渐加大的雨。
雨滴拍打到我脸上时,我一路小跑跟上他,心里纠结着,他到底又怎么了?
都说女人有犯病周期,时不时的要抽风,心思难捉摸的很,我看走在我前头的这个男人,心思比女人还纠结,还经常的周期性犯病!
等我跑到自己公寓楼下,雨还没真正下起,不过前额和脸颊旁边的发丝还是有些淋到,不免狼狈。再看我对面的陈莫谦,一副老神在在地靠在墙上,风采依旧,精致妖孽的脸颊出奇的清爽干净,尤其在风拂动下,丝丝分明的发丝不免招人妒。
他就那么不冷不热地睨着我,我回头让身边的两个人先上去,她们犹豫了一下,看了眼陈莫谦又看我,才点头应是。
等她们走后,我撩开脸颊上潮湿的发丝,初夏的雨下的快,很快一阵不小的雷阵雨就哗啦啦的从天而降。
陈莫谦突然起步朝我靠近,我下意识的想后退,他却停在我面前几步处不再上前,我才注意到他原先没入裤袋的手中夹着一块干净的手帕朝我伸过来。
他细致地擦着我的脸,动作不算温柔,甚至有些故意的冷淡,却让我感叹这年代的男人在某些方面比女人还细心。
他的眼里像是没有我,只是专注地看着我脸上湿的地方,他越是不看我,我就越是支撑着自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把他每个五官仔细地一遍一遍地看过去。
说句心里话,他真的很好看,每个五官都像杰出艺术家别具匠心的构造,都说最美的事物,看多了都会免疫,可他这张脸——,说句不好意思的话,还真有点百看不厌!
我就那么饶有意味地看着他,直看到他平淡无波的表情再也挂不住,抬眸跟我对视。
我眼神明亮,毫不回避。
他忽地一笑。
屋檐外的雨声哗啦啦地响着,我看着他好看得不与方物,却似带了点危险迷魅的笑颜,心下几乎差点错漏。
他把手帕握在掌心,手背留恋地触碰着我的脸颊,眼神狡黠带笑。
这感觉,我有点像被调戏了。
他接着半似调侃,半似警告地说:“你要是在这么看着我,可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危险举动来。”
我眼色一缓,接着不知死活地低头浅笑,没去在意他话里的意思,转移话题说:“我有一件事很好奇——,我还真不知道,陈总你什么时候对我新的住所这么清楚了?”刚才一路走来,他对这一段的熟悉,真可谓熟门熟路啊!
他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连同触碰我脸颊的手,眼里像是极快地略过类似冰冷的情绪后,他侧头轻笑,带了些讥讽地看着我说:“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我挑眉问。
他没再理我,一阵风吹来,拂过我有些潮湿的衣襟,我忍不住一个寒颤,偏头打了个喷嚏,顶头跟着传来他讥嘲的声音:“你就打算一直站在这么?”
我当下转身便往楼上走。
“怎么?不要你的东西了?”他华丽动听的嗓音,在我身后不急不缓地飘来。
我不相信他会这么笨,很显然,他想让我开口做出邀请,看他今天表现还算好的份上,我就好心满足他那颗骄傲的自尊心。
我回头对他嫣然一笑,他看来的眼神暗自发紧,我视而不见,举起右手说:“没看到我手受伤了么?陈总不是向来最懂的怜香惜玉,那就应该绅士到底帮我把东西拎上去才对!”说完,我便不再看他,继续上楼。
故意放慢的脚步,在听到身后紧跟而来的脚步声时,正常的匀速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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