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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陈莫谦独自走到院子里,我帮着容妈稍微收拾了下碗筷,然后也跟着出去。.
月光透过院里的梧桐树倾泻而下,斑斑驳驳,皎洁如水。陈莫谦站在树下,细碎的发丝在夜风里浮动,他像是在想些什么,侧脸看上去有些深沉。
我朝他走近,听到脚步声,他回过身来,夜色里,他的眼神也变得极其深邃,我出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外婆病情严重的事?”
他垂下眼没说,我猜测说:“是雅欣告诉你的对不对?除了她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这丫头,怎么这么多嘴。”我嗔怪她说,嘴边笑笑,看着他:“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特地过来看我外婆。”我说的很真心,也很纯粹,像是一点也没发现他眉宇间隐约的愁锁和迟疑。
他定眼看了我一会,才说:“可诺,其实,我这次来,并不单单是为了看——”
“有流星哎!”我突然朝一侧走了两步,略带欣喜地看向天空。
等那流光一瞬即逝后,我依旧仰望满天星斗的沧宇,微笑:“我发现这里的流星真的比c市多好多,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你说到底是我以前太少仰望天空了呢,还是c市周围的灯光一直太炫亮了?”炫亮得总是迷惑人的眼球,错过太多不该错过的,珍视的、美好的东西,而等错过后,才把事情看得更清,更透彻明白。
陈莫谦一时没说话。
我淡淡地从夜空收回目光,然后看着地面,嘴边轻抿:“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平淡地说,像是没注意到身旁人身体猛然一震。
“挺好——?”他像是不懂。
“嗯。”我淡淡地继续说:“那晚,你在酒店门口说的话我回去后想了很久,包括之前你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有时候即便两个人有感情也未必要在一起,因为一些伤害和痛苦,是不可能说忘就能忘的。一直以来我对你做了太多错事,却还一直自以为是觉得能够弥补,我感到很抱歉,但以后不会了。”
“什么意思?”他看着我问,夜里给他蒙上一层不透彻的雾气,即便如此,也让人能感觉出他表情算不上太好。
但我知道这是必须经历的,因为等错过看清后,我已经明白,一些事情真的没办法重来,所以即便舍不得,也不该再继续了。
“我的意思是——,我跟你一样,也已经想通了,如果一段感情只剩下让彼此疲惫,倒不如画上句号,祝对方将来幸福。像你说的,我怎么能任性地让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再打起十二万的精神跟我重新来过呢?”
他像是一时噎住没说话,眼神却跟着倍加深刻地看着我,似乎在确定我说的是否是真。
我淡淡微笑说:“所以,像现在这样挺好的,你能因为我外婆生病而担心我特地跑过来看望,证明即便感情画上句号,我们还可以做相互关心的朋友,不是吗?”话说着,表情随即慢慢转暗,垂下眼,我轻声说:“当然,你要是觉得跟我当朋友也会疲惫,我答应以后不会再跟你见面,也不会让你感到我的存在。”
“不会……让我,感到你的存在?”陈莫谦僵硬了很久,才看似困难地发问。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为什么,总能那般轻易地找到我。”我抬手摸上自己左耳上的耳钻,意有所指地说,陈莫谦有些震惊,我继续说:“如果你觉得做朋友也不可能,我保证不会成为你的负担,让你伤神。”指尖上用力,我脸疼得开始泛白,这是想从肉里挖掉东西的疼痛,蓦地,一只手将我手紧握住,制止的我动作,我感到他掌心一片冰凉。
“我们做朋友!”陈莫谦忽然说,语气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做朋友……”
我感激地看着他,像是很开心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陈莫谦却在说完话后嘴唇抿得很紧,复杂难定的眼神看着我,忽然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我这样看他的眼神,上前两步,捧住我的脸,直直地望入我的眼:“但是,我想知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被他眼底的迫切怔了怔:“当然是。我真的想通了。”
他脸色登时难看至极,侧向一边,隔了很久,他才笑了笑,放开我,他手按住头,要不是天太黑我想我一定能看到他额上居然略见青筋,而眼下我只觉得他笑有些讽刺:“我怎么觉得自己又做了件蠢事。”微凉的语气说,像是后悔了什么,他突然严肃认真地看着我:“莫可诺我告诉你,我不想再跟你演下——”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突兀的声响打断了眼前的紧张氛围,我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陈莫谦竟也像是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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