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美食进来的小仙娥小声嘀咕：“这菏泽仙君对青蔓姐姐可真好，连这无比珍贵的火露都愿意分上一大半给她，还假装自己已经吃过了。”
“嗯，菏泽仙君确实对青蔓姐姐比常人好。仙君待我们也挺好的，嘿嘿……”
两名小仙娥互相对视了一眼，继而同时笑了出来。
青蔓今日饭量很好，吃了许多，一则因为这火露的美味，二则因为菏泽的开导。
她想那便由着心一步步向前走吧，总比菏泽这些知道结局的人好上许多，应当珍惜的。
思及此，她偷偷看了一眼菏泽，略有些可惜。
菏泽转头便正好看见她呆滞的看着自己，她的眸中不再纯净如水，含着的是哀怨的惋惜和悲哀。
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同情自己，心中一涩，便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青蔓眼前一黑，脑子迅速清醒，不等她问，他便冷冷道：“不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并不是如你想的那般可怜。”
说罢他才轻轻拿开自己的手。
“我……”
青蔓确实同情他，但觉得由她说出口再提一次他的孤寂是一件很伤人的事，便提了一字后开始缄默。
“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推测到的，比如……”
比如你的出现，再比如我内心的变化。
菏泽低头喝了一口杏花羹，将那些比如一并吞进腹中。
“比如什么？你的一生么？”
青蔓这个说法菏泽还是认同的，因为他觉得他的一生也需要什么都不想的朝前走，他也会遇到无法预测的事情。
也许他的一生也早就被他人预存了起来，就等他一步步跨进他人为他设定好的局。
于是菏泽点点头。
“那你觉得慕子启真的爱过月妆公主么？这个问题我也很疑惑，他看似爱，却不深，看似不爱，却又是有的。”
菏泽放下冰箸，随手在眼前划开了一面水幕。
“看.看吧，看完你就明白了。”
青蔓点点头，她识得水幕上的人正是慕子启。
他并没有穿代表他帝王身份的明黄锦衣，而是穿了一件蓝色的衣袍。
那衣袍青蔓也识得，是他同月妆在一起时最爱穿的那件，颜色像海水一般的蓝，上面用还缀了月妆最喜欢的梨花。
一朵朵的梨花镶在蓝色的衣上，有种独特的贵气和让人说不出的舒适之感，总是觉得这样的蓝就该配上梨花的白。
青蔓一直觉得想比于明黄的龙袍，慕子启更适合穿蓝色的衣衫，他的腹黑深沉就像海水一般壮阔无比，你以为看清了全部，但他似乎还留存着许多许多你没发现的运筹帷幄，他的温柔清润就像海水漾起波纹不经意间打上脚踝的清凉。
他坐在一把暗红的交椅上，静静看着身前挂着的画轴。
那画轴上画着一位浅浅笑着，连带目光也温柔起来的姑娘。
她好似也对着画外的人笑，那人正是她未成亲的郎君。
慕子启看得很出神，连站在身后许久的贤妃都没看见。
贤妃扯了扯嘴角，同画中的女子一样，笑得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