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枝不堪风露重,落花残尽玉殇园。
琼雨落下不留痕,唯见淤泥新香余。
曦和宫中玉砌暖,宫女们披着袄子,一袭双衣勾勒姿色,步履轻盈声音微小,生怕吵醒了软榻上酣睡的玉人儿。
锦毛红鼠裘围着小脸晶莹似雪,懒懒的姿态侧卧在白虎皮铺着的榻上,眉目如画精致,当真是一片清雅雪姿。
忽然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又惺忪阖上眼小憩,半晌才略显阴沉地起了身。
将颈项边围着的皮裘扯下去,热得微红的脸蛋总算好了不少。
好怪。
明明外面这么冷,怎么她是被热醒的?
咬牙切齿地径自走到窗前,打开了白凤纱窗棂,一阵掺夹着细雨的冷风铺面,思绪总算清醒了不少。
“殿下,这里风凉,多穿一件披肩吧。”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人,声音平淡地将一件薄绸衣披在她肩上。
回眸一看,“碧心,有何事要传达吗?”
碧心对她颔首,后退了一步,“主子让殿下去御书房一趟。”
“可有说是什么事?”
“未曾。”见她了然地点点头便欲离去,又补上一句,“主子正与圣上谈话。”
“哦。”
她淡淡算是知晓,便转身接过她递来的玉骨纸伞,“不算远,我自己走过去吧……”
“是,殿下。花汀,你跟着去。”
碧心恭谨地低下头,接着便朝花汀吩咐道。
“啊,是。”
花汀随手拿了一把青伞,便追着殿下小跑而去了。
花汀匆匆支起精致的雨伞,细雨点点铺洒在伞上形成了叮叮咚咚的音符,脚下泥土的湿软隐隐透着淡淡花香,却泥泞,鞋底很快便沾上了薄薄一层泥垢,在看前方飘然若仙雅致如画的人儿,叹了口气。
“殿下别走那么快嘛~”
跑了几步走到她身边,花汀嘟囔道。
“……”
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神色淡漠,看不出什么来。
“殿下心情不好?”
见一路无话,花汀试探性的问道。
听了她这话,行云流水的碎步微微一顿,回眸,静静地看着她。
花汀一怵,讪讪的笑了笑,却见对方勾了勾唇,便撑着伞翩然而去。
修长的皓腕与精致的骨柄相映剔洁如玉,如琢如磨。
余光一瞥,却也看到了远处一个熟悉的妖娆赤影,不由得一愣,那个人的方向,不也是御书房吗?
眼见那道颀长纤影越远,也顾不得想太多,跟了上去。
御书房
一袭正装的二人相对而坐,面容似肃然又有随意之色,都在等将来的两人。
还是对风默语的话忍不住想问道,“你确定让他来吗?这孩子虽然优秀,但是太fēng_liú,不是那种料啊。”
执盏饮茗,半晌抬头悠悠地说道,“我们不需要帝王,如你,不也一样能将兰拂发展下去……”
楚帝一噎,皱着眉说道,“但他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性子,会要它吗?”
沉默了一瞬,风默语凉凉地斜了他一眼,“你又了解他多少,若是不要,那也是变故衍生。”
楚帝觉得挂不上脸来了,只好问道,“那你为何叫茗曦来?”
“这个,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抿茶的动作一顿,垂眸敛睫说道。
“你,你真打算……”
一开始还很疑惑,似是想到什么,楚青易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她不用这么高贵。”
风默语淡淡地将紫玉瓷杯往案上搁下,眸中有些冷酷的色彩。
“你啊……”
楚青易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她的决定,他总是无可奈何。
“只是三年而已。”
斜眼睨着他,半会说出这么一句。
“一年我都受不起了。”好笑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楚帝抚了抚额头,“我可是知道他们很能闹的,你确定要这么折腾她?她才十五岁。”
“是啊,十五岁而已……”
靠上座椅,径自闭了闭眼,有些倦怠,却依然仪容优雅。
“九公子驾到——”
一声尖细的嗓音唤回了飘摇的神智,睁开眼,神色恢复冷静淡然,朝着边上的楚帝点了点头。
楚帝虽有些无奈与不赞同,斟酌了一番觉得若这招错了还有退路,便应下了。
漫步而来,衣角沾雨,伞被外面候着的花汀接过,见到上座的两人,颔了颔首,便站定于一方不言不语。
“……”
对这反应楚帝有些郁闷,难道这人就没有一丝好奇吗?
“曦儿,你先落座吧。”风默语开口,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是。”
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但也说不出是哪不对劲,只好点点头,审视了大殿一番,遂找了个顺心的位置坐下。
看样子是在等人。
风默语悠闲地喝茶,楚青易提着朱砂笔在奏折上提下朱批,她不动声色地若有所思,很静谧。
果不其然,一会儿便传来通报——
“三皇子殿下驾到——”
微微惊讶的抬眸看去,楚茗曦大约知道了楚月钦不是无缘无故来这儿的。
不知道让他们聚在一起有何用意?
眸中出现了深沉的色彩。
“儿臣参见父王、太后。”
颇有风姿地躬身行礼,余光便瞥见席上那一道优雅端坐的身影,似愣了愣神,随即雅谑地补上一句,“还有皇叔。”
朝他微乎其微地颔首,便听上边楚帝的声音传来——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