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小荷被选中,且当场赐名“雪舞”,几个长相出众,眼神飘忽,神态间流露出难掩的浮躁之态的小丫头,脸上都露出一丝喜色。灵儿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冷冷一笑。
“你,你,你,还有你……出列!”灵儿点的几个恰恰是那几位眼睛转个不停,看似很机灵的小丫头。陈奶娘看了,不住地皱眉头。
被点中的几个小丫头,脸上大喜,刚要拜下去,却被灵儿摆手阻止了。
“这几个心思太过活络,我们槐园不需要这样的丫头!”灵儿看着牙婆,示意她把这几个排除在外的,先领至一边儿。
几个小丫头狂喜的神色还停留在脸上,听到这个消息,脸顿时僵掉了。有个嘴角一点痣的丫头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忙挤出一脸笑意,为自己分辩道:“三小姐,灵巧点的丫头,总比木头疙瘩用起来顺手吧?三小……”
要知道顾府虽说在霞浦镇算不得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却也是近十几年来新兴起的豪门富户。在来之前,牙婆就说了,顾府里老太太身边一等大丫头的月钱,足足有三两之多,如果得主子的宠,更是赏赐不断。小丫头们听了忍不住眼红起来,所以她不想失去这个大好机会。
灵儿斜了她一眼,嘴角挂上一丝讥讽的笑,打断她的话:“反驳主子,巧令辞色的丫头,本小姐这儿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神!”说罢便不再看她一眼。
视线在剩下的十来个丫头中扫了两遍,停留在一个衣着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头发梳得清清爽爽的十来岁的圆脸丫头身上。灵儿看着她衣服上的补丁针脚匀称。便随口问了句:“你身上的衣服谁补的?”
那圆脸小丫头低垂着头,怯怯地回答:“是我……不。是奴婢自己缝的。”
“学针线多久了?跟谁学的?衣服会缝吗?”灵儿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回小姐,”那小丫头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屈膝福了一福,道:“奴婢从五岁起,就跟娘亲学针线,已经六年了。奴婢只学会了缝小衣,式样繁琐的外衣,恐怕缝不好……”
灵儿见这丫头口齿清晰,思维还算敏捷。且回答问题的时候实实在在,没有一丝虚夸或骄傲的情绪在,便点了点头,道:“虽然针线功夫一般。却也差强人意。你就先跟奶娘继续学缝制衣服吧!”
圆脸丫头不敢相信似的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中的亮光逼人的眼。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强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垂下头屈膝一礼。道:“是!”她的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认真学针线,将来为小姐做各种漂亮的衣服。
圆脸丫头被选中后,其他小丫头的眼中都流露出羡慕的情绪。灵儿又细细地在丫头们中审视了一遍,有些拿不定注意,便问道:“你们中,有没有会侍弄花草。或者懂药材的?”
小丫头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站出来的。正当灵儿失望地摇头的时候。有个瘦瘦小小,小眼睛后嘴唇的丫头迟疑地向前一步,用细如蚊呐的声音道:“奴婢的爹爹没去世前,在城东张家做过花匠。奴婢那时候年纪小,在一边帮不上多少忙,也没学到多少伺弄花草的本事。不过,奴婢学种花很快,爹爹曾经夸我是块做花匠的料,可惜是个女娃……”
“好吧!你也留下吧!”灵儿的耐心渐渐失去,看着这些待价而沽的丫头,她的心中莫名涌上一股烦躁。又随便挑了个看起来老实稳重的丫头,灵儿挥了挥手,示意牙婆领着剩下的人退下。自始至终,她都未曾在小厮仆人中看上一眼。
徐牙婆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正待领着剩下的丫头和小厮仆从退出槐园的时候。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三小姐,小的在药店学徒的时候,曾经蒙一位灵露级的炼药师看中,在仙师身边儿打过杂,对一些简单的灵药和普通药材的药性,还是比较熟悉的。小姐方才说需要懂药材的下人,不知小的合不合用。”
已经抬脚准备回屋的灵儿,闻言又站定了。扭头一看,原来说话的是徐牙婆带来的小厮中,一位十五六岁,身着褪色青布衫,面目清秀,唇红齿白的少年。灵儿身后的雪舞,看到这位态度不卑不亢,却有礼有节的少年后,先是一愣,接着又微微皱起了眉。
灵儿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他在自己审视的目光中气定神闲,没有一丝的窘态,心中暗自点头。她淡淡地问道:“在炼药师身边儿伺候过?那你为什么又出现在这儿呢?我这槐园可无法跟修真界的仙师洞府相提并论。”
那少年眼神黯淡了下来,答道:“那位炼药仙师,被修真大派请去,人家派中有专门的药童,不需要我这个俗世中的小仆役了。只好另谋出路。”
以你的资历,到任何一家药铺,应该都会二话不说录用吧,为什么卖身为仆呢?尽管灵儿心中有许多疑问,却舍不得轻易放走一位懂灵药的药童。她这世的人生目标之一,就是成为伟大又抢手的炼丹师,培养出一位顺手的药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果有现成的,何乐而不为?
灵儿把手放进袖子中做掩护,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根五十年份的“聚元草”,递到他眼前,道:“认识这种药材吗?”
那少年眼睛一亮,十分小心地接过聚元草,仔细地看了看,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点头道:“这是聚元草,比较常见的灵药,不过五十年份的聚元草虽说不罕见,也不是随处可见的。聚元草,是炼制聚元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