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没错过那一眼,忽地觉得心中酸涩.
干哑的说道:"可还能挽救?"
倾城淡淡道:"你猜."
这种事可不是她们说了算的,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要命的.不但国人恨,上位者更是恨.从来都是往重了处置,哪能从轻发落.凤清也够倒霉了,摊上这么一家子.想我皇室出品,哪个不是歼猾阴狠之辈,当然得撇除凤婧,那属于变异基因.凤清本身也属于先天斗士级别的,偏偏遇上个不靠谱的爹,再加上她爹身后那更不靠谱的一大串子,不想败都难.
凤清本是抱着万分诚挚的开口讨教倾城,没成想她居然还能抛出那俩字来,当下一口气哽在嗓子眼里,剧烈咳嗽起来,手指着倾城,说不出话来.
倾城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端起茶杯走过去,一个劲的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末了,又喂她喝了几口水,凤清才缓过来,只是一张脸红的厉害,脸皮子上也有了细濛濛的一层毛汗.
倾城就势坐在她身边,说道:"皇姐你也别怪我,让你们折腾了我十几年,我这偶尔小小报复一下,没什么的,是吧?"见凤清瞪眼,赶紧道:"这件事不是你我就能办了的.说来李家倒不是最大过错的一家子,但母皇有心要揪出江家,所以这事只大不能小.何况贤父妃又让人偷了内宫地形图,虽说那玩意根本没用,但他一个宫妃,做出这种举动也是大罪了.至于你,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凤清心里五味杂陈.她看着办,她能怎么办?要是别的事,她尚可找到转圜余地,可这卖.国之罪,是她一届皇女能插手的?她从没有这一刻这么恨过自己的出生.
半饷喃喃道:"我能怎么办呢?不管我知情不知情,她们都打着我的名义在做.那些可都是我的血亲啊.要是你是我,你要怎么办?"
倾城摩挲着光洁的下巴,道:"我呀,就直接去向母皇举报了她们.反正我是最痛恨这种行为的."在倾城心里,一家子关起门来,要打要杀都随意,谁打赢了谁就是老大.但如果一个外人领着另一群外人,打着某个看起来亲切和谐的旗号,来自己家里打打杀杀,那是绝对没法容忍的.家斗,只有家里人斗才是家斗.
凤清淡淡一笑,那是因为这事没搁在自己身上,所以敢大言不谗.
倾城看她那表情,说道:"皇姐你还真别不信,我真能做出来.我这人啊,冷眼看着你们折腾,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怎么说咱都是一个娘,你们折腾来折腾去,不管谁得了,都在自个儿家.可要是让我看见有人上我家来偷东西,那可就另说了.所以我说你啊,也别老想着什么亲不亲的,母皇的东西呢,怎么都得给咱姐几个,让外人得了,你心里不膈应?"
凤清一听,有点感动.难得她除了吃喝玩乐,顺便没事挤兑她们姐几个几句,在心里还是把她们当家人的.
倾城接着道:"你现在除了大义灭亲也没法子了.当然,你还可以请母皇给你封王."这封王的法子,不管凤清愿意不愿意,反正她是不愿意的.凤清封完王,那剩下的就只凤蕊和凤婧了.凤蕊这几年的身体是铁定健壮不起来的,那凤婧,就算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也不能让她爬上那个位子.凤蕊身体不好,凤清背着个父族卖.国的罪名,凤婧压根不是那块料,那到最后不是又得搭上自己?
所以,她是万万不会让凤清封王的.
把这一法子说出来,也不过试探下凤清.
凤清想了想,也只能大义灭亲了.至于封王,大义灭亲之后,再等母皇决断.
想透了,起身告辞.
倾城也不留她,连送都没送,就直接进了内室.